“胡說,你總不能一輩子不嫁人吧?”
“長幼有序,姐姐未出閣,當妹妹的怎能逾矩?”沈菁紋道,倒把沈惜柔逗得笑了出聲。
過了幾日,沈惜柔還是去找了蘇喬,將蘇琅的事說了。
“喬兒莫怪我多事,我隻是想著.......至少給他寫封信,叫他別太擔心罷了。”沈惜柔雖覺得,人家姐弟之間的事,自己跑去多嘴多舌,實在不合適,卻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蘇喬卻是好奇地望著他:“你跟琅兒.......”
“沒有。”沈惜柔忙道,“是那日從王府出來的時候,恰好撞見了。他......以為我入了西苑。”
“姐姐沒跟他解釋?”
“又有什麼好解釋的呢......這會兒不是說我,而是說你們之間的事......你是怎麼打算的?”
蘇喬一笑,費力地劈了麵前的這根木柴:“讓他知道,全世界都知道了。他心裏藏不住事,大哥哥他們虎著臉問兩句,便兜不住了。”
“前兩日倒是聽說,蘇二姑娘似乎與夫人吵了一架。”沈惜柔道,待要幫蘇喬的忙,卻被蘇喬攔住了:
“就一把斧子,你也別忙了……二姐姐怎麼了?”
“為著回家的事……夫人的意思,快要過年了。讓二姑娘還是回李府去過年。二姑娘卻抵死不願,說什麼寧肯出家當了姑子,也絕不再回那魔窟。最後鬧了個不歡而散。”
蘇喬聽著,手上的動作不自覺地停了下來,半晌,她對沈惜柔道:“能否煩請惜柔姐姐,幫我一個忙?”
“喬兒隻管說便是。”
“煩請姐姐去一趟紅楓巷,尋我家四妹妹。告訴她,二姐姐的事刻不容緩,若有了切實的把握,便別忍耐著了。”
沈惜柔一笑:“我去傳話倒是沒問題,隻是......四姑娘難免會猜到,我知曉你的下落,倘或她執意要問,抑或告訴了你家中人,又該如何?”
“那便麻煩惜柔姐姐再說一句,若真是為了我好,便當從未見過姐姐。”
沈惜柔點點頭,便也去了。
沒過幾日,太常司狀告中書侍郎父子貪汙受賄之事,傳遍了整個臨安。
中書侍郎向來清廉,便是連當今聖上,也誇讚過他的兩袖清風。
可太常司送上的折子中,隻是買官賣官一事,便有十來樁,更別說那假公濟私、換囚之事。
一時間,朝堂震驚,皇帝也是大怒,下令通政司、太常司與刑部,三部聯手徹查。
此事傳得沸沸揚揚,便是青石庵中,也有年輕的小尼姑忍不住私下談論,被師父罵過數次之後,還是忍不住好奇的心。
登時蘇喬正和青池她們洗著衣裳,便聽得青溪說個不停,眉飛色舞的,仿佛當時她就在朝堂之上,親眼瞧見了太常司如何上奏、皇帝如何惱怒,李正興如何為自己辯解。
精彩得,隻怕天橋底下的說書先生也自愧不如。
因而便笑道:“等哪日咱們若是離了青石庵,也不怕沒飯吃,支個攤兒,叫青溪上去說書去,管保賺得盆豐缽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