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康不是不知道,前段時日臨安城中來了個與蘇喬相貌相似的江湖人。
一開始他還當,是蘇喬學著人改名換姓,特意派人去查探之後,方知是真真正正的兩個人。
所以他剛剛,才會對虞飛白產生懷疑。
尤其現在,麵前這人的表現,太過平靜與陌生,與他曾見過的蘇喬完全不一樣,讓他心中,有些拿不準。
可虞飛白又說得那樣篤定。
以前但凡虞飛白做的事,或是虞飛白叫他做的事,都是不曾出過什麼問題的,便也放下疑心,一把抓住她的頭發,迫使她向自己靠近:“蘇側妃便別裝傻了,本公子說過,昔日的仇,一定會報的。”
隨著葉安康的雙唇開合,一股腐朽的惡臭氣息撲麵而來,蘇喬強忍住惡心與不適,麵上神色無半點變化,隻那麼看著葉安康。
葉安康隻覺背脊微微發寒,不知怎麼竟是被激怒了一般,揚手便要給蘇喬一巴掌。
手在半空中便被握住——在葉安康不發現的前提下,拽斷繩子,這對現在的她來說,再簡單不過。
葉安康卻千萬沒料想到這一點,滿臉的驚愕,手腕傳來的劇痛終於讓他肯定了幾分。
這人,不是蘇喬。
蘇喬不知道葉安康是什麼時候和虞飛白勾搭到一起的,聽他們之前的對話,似乎葉催墨中毒,乃是他所為,心中的怒火蒸騰而起。
連自己的骨肉兄弟都能害,實在不配為人,不配存在於這人世。
怒火幾乎將理智燒盡,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覺地加重。
葉安康一開始還想要求饒,卻疼得麵目扭曲,發不出聲音來。
“方某人聽說,葉大少爺買凶殺人,殺的......還是自己的親弟弟。”蘇喬緩緩站起身來,俯視著葉安康。
葉安康臉色蒼白,張大了嘴,像是一條擱淺的魚,眼珠子幾乎要瞪了出來,滿是驚恐。
對於死亡的驚恐。
“再怎麼,也是骨肉血親,便是有什麼誤會嫌隙,爭執幾句——大不了痛痛快快地打一架便可,何須涉及性命?”蘇喬控製自己的語調和情緒,不讓自己顯得太過激動以免露了餡,盡量的將自己當做一個局外人,“還是請大公子,將解藥交出來的好。想來寄北侯也會不計前嫌......畢竟兄弟情深。”
“沒......啊......”葉安康盡量想要說出聲音來,卻是困難至極。蘇喬這才注意到了自己幾乎將他的手腕捏小了一圈,便收了收力度。
葉安康已經是滿頭的大汗,即便手腕上的力道輕了些,可仍疼得他無法說話,便是連淚水也被逼了出來。
“解......解藥......解藥不在我這......在......在......在虞飛白手中......都是虞飛白做的......這一切......一切都是虞飛白......咳咳......都是虞飛白親手......親手所為,與我......與我沒有半點......半點幹係......求大俠饒......饒命......饒了我......”葉安康哭道,聲音斷斷續續,每說幾個字,都要停下來好好緩一緩,才能勉強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