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成想,蘇喬這樣的不知好歹,竟要與他為敵——若非他,蘇喬哪裏還能在寧王府享樂?秦長淮若是知曉她是叛賊,定然第一個拔劍斬了她,她哪裏還會有這樣的好日子?
偏偏愚蠢至此,不愧是王氏所出。
若蘇喬隻是說說,也就罷了,可她若敢做些什麼,便也怪不得自己不念手足之情。
蘇環想著,心中殺意漸起,卻忌諱屋外守著的兩名護衛,並沒當場發難,而是拂袖而去。
他走後,蘇喬卻是長長地歎了口氣,眼眶不覺紅了幾分。
“師叔祖?可是他對你不敬?”曲書安見蘇喬神色不對,連忙發問。
蘇喬卻是搖了搖頭,側首望向他:“蘇環如今的住址,查到沒有。”
“是。”曲書安點點頭,“弟子已經安排人混入了府內,隨時等候師叔祖的吩咐。”
“我那四妹妹,如今如何了?”
“四姑娘聽說此事之後,倒是哭了一場。這段時日也常常去大姑娘那處,侍奉老夫人。”曲書安答道。
“煙羅,你得空去一趟,便說我想念四妹妹了,請她來府中一聚。還有,蘇環的一切,我都要知曉。他做了什麼,見了什麼人,說過什麼話,事無巨細。”蘇喬闔上眼,再睜開時,整個人已經平靜了許多。
兄妹二人對視一眼,隻是道諾。
而後幾日,蘇喬並未出門。除卻每日在胡湘兒處晨昏定省之外,便隻是見了蘇沁一麵,連蘇老夫人那處,也沒去過。
蘇琅也來寧王府求見過幾次,卻都被婉拒。也不知從哪傳出一些流言,隻道蘇喬日日在屋中以淚洗麵,茶飯不思,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蘇環派人仔細打聽過了,的確如此,便也暗暗鬆了口氣,卻不敢太過放鬆。
因為他接到消息,明日正午,秦長淮便會入城。
英雄最是難過美人關,待秦長淮回了府,見到虛弱憔悴的蘇喬,自然是心疼不已。屆時,無論蘇喬提出什麼要求,被衝昏了頭腦的寧王殿下,說不定不經思考便會答應下來。
最近這段時日,睿王與太子互相注意著對方的動靜。若自己真的出了什麼差錯,睿王定然會棄車保帥。說不定為了暫避風頭,連蘇征衫父子的事,也不再去操縱。
卻不想,當天下午,秦長淮便帶著十幾個輕騎入了城——他也聽見了那個傳聞,哪裏還能坐得住。當即點了副將領著士兵們隨後趕來,他卻先騎了馬一路疾馳,甚至來不及入宮,便先回了王府,大步踏入了紅巾翠袖。
蘇喬卻正坐在秋千上,懷中抱了莫愁,而青溪在背後推著。
小丫頭又是害怕又是高興,玩得很是興奮,笑個不停。又因在母親懷中,得到了妥善的保護,竟連最後一點害怕也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