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告訴含光他是太虛乾道,道號應真。本名叫何安。說完又自嘲似的笑笑:“何安何安,何處可安。”
含光也報上自己的名字道號,道:“原來是同門的師兄,師兄找我何事?”
“你穿著打扮同一位故人很像,我差點把你錯認成她。”何安頓了頓,“你可認得同門的李昭兒?她可還好。”
何安看向含光的眼神裏充滿了期待、欣喜、忐忑等雜糅在一起的複雜的情緒。這樣的眼神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個真正的人,不同於他看著海麵的時候,空洞、寂寞。
含光自小跟著師父,前些日子才第一次踏足太虛,自然是不會知道。但看著何安的眼神,她很想給他他想要的答案。可是她給不了,她這裏沒有何安要的答案:“我自幼不在太虛長大,不曾聽過李昭兒”
何安的眼神又暗淡下去。回到了最初無波無瀾的一潭死水。
含光也在心裏替他難過,那個名叫李昭兒的女子,一定是對他最重要的人。他在這裏等的,或許就是那個李昭兒吧。雖然含光心中有不少疑問,但想到路語昨天晚飯時候對這件事的態度,含光把問題都咽了回去。
“難得你會主動同別人講話。”是路語。
路語走到兩人跟前,揉了揉含光的頭發,她今天又換成了那支木簪,是蓮冠不合心意嗎?
何安看到路語,道:“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切磋切磋?”路語的嘴角似乎永遠都是向上的,聲音也飽含笑意。不用看他,隻是聽他的聲音就讓人如沐春風。
“好。”
含光跟著二人來到演武場。這是個方方正正的比武場,四周圍著青石護欄,邊上雖種著不少樹,地上卻沒有一片落葉。想來時常有人打掃。
兩人很快擺好自己的攻勢,何安用的是雙劍,而路語赤手空拳。
試探了幾招之後,但見路語氣勢猛漲,一個疾步間身影夾雜著身為武者的進攻之意欺身壓來,左腿高抬而後劈下。
何安絲毫不亂,右手一揮,順勢錯開路語攻擊的方向。
“轟!”
青石地板上竟被路語這一腿劈碎。
“嗯?!”何安一驚,路語你可真是一點不手下留情啊。
路語不理會,好不容易切磋一次,那怎麼能不認真分個輸贏?
見此一波未能得手,路語旋即以左腿發力,低身探入何安懷中,右手成爪狀自下而上企圖勾住衣服。
何安見路語認真,微微皺眉,不敢有所懈怠。右手舉劍,沿著丐幫右手斜劈而下,左手反握劍柄,伸出兩指捏了一個訣,凝出劍氣。
還不等路語反應,但見何安手勢一變,原本應當一同劈下的劍氣仿佛活了過來,此刻竟照著路語的中路向上挑去!
“小心!”含光忍不住提醒路語。這何安著實不簡單,身上很有些真功夫。含光曾見師父用過,此一招便是太虛劍法的精妙之處,以氣禦劍,凝氣為劍,傳說太虛的創派祖師風霜雨雪皆可成劍。隻是自己學藝不精,多番練習卻始終不得要領。
路語並不作聲,整個人氣場頓時沉靜了下來。右腿往何安腹部踢去。不料想這一擊何安撤了左手的訣,以臂擋之。恰恰是中了路語下懷。
路語的右腳結結實實踩在了何安的小臂上,身形一擰,左腳往胸膛處踏去。何安到底是見識過路語這般纏鬥的功夫,嘴角一笑,仿佛應了對方的道,右肘擊之。
雙方身影在路語這一踩一踏中分了開來。
“追風鎮嶽醉中笑,離弦伏虎論逍遙。”何安笑道,“多日不見,你這武藝是越發的精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