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看到的長公主與兩日前的長公主裝扮截然不同,烏黑的長發編成辮子用帶子綰在身後,額前佩戴了一顆平安扣形狀的蜜蠟。身著皮毛裝飾製成的烏恒服飾,窄袖收腰。長公主身材姣好,這一身更是稱得她英姿颯爽。小公主澹台純則換了一身更加正式的著裝,如此也難掩她的明媚。
桌案上已經擺上了果盤與美酒,兩位公主對這次的談話顯然十分看重。見含光等四人到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邀請四人落座。
長公主打量了四人一番後道:“想不到竟然已經勞動了中原的江湖人士和白虎軍。”
此話一出,四人已然知道這兩日長公主不肯召見必是差人去查四人底細去了。含光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的事長公主查到多少,龍雀堂那邊是什麼反應。
長公主踱到路語身邊:“輔國將軍府的大公子,崇丘的掌門二師兄。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氣度不凡。”
路語拿起桌上的酒杯小酌一口道:“不敢當,不過是同門抬舉罷了。”
長公主微微欠身行了一禮,又來到薛乾一和蘇禾身邊:“一位是少年將領,一位是杏林俠女。如此,日後必是一段佳話。”
薛乾一麵上不露神色,蘇禾偷偷羞紅了臉。二人並不應答,長公主也不惱,不多停留,來到含光身邊。
她上下打量含光,半晌,道:“陽穀子號稱拾半仙,一卦難求。不知你得他多少真傳?”
含光見長公主沒有提及龍雀堂,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不敢說是得師父真傳,偶爾卜上一卦問問天地。”
“可問得出些什麼?”長公主問。
含光看著長公主的眼睛道:“卜卦卜的是‘心有感通’心不明,卦不明。”
長公主突然大笑,拍了拍含光的肩膀,回到座上。
“姊姊,說正事吧。”小公主從旁催促道。
長公主頷首,示意小公主來說。小公主略微沉思,像是在考慮措辭:“如今請諸位來此實是迫不得已。近兩日怠慢諸位,我在這裏給諸位賠個不是。”說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我知道諸位在大衍的朝廷和中原江湖中是說得上話的,如今我父王正和烏恒作戰。我們得知烏恒已經向大衍朝廷請求援兵。我父王也曾修書給衍朝天子,不知是何原因遲遲不見回應。”小公主頓了頓,“此番想請諸位少俠幫我們傳遞消息敬告大衍,請求出兵助瑪庫一臂之力。”
路語道:“我們本就是為此事而來,敢問一句,瑪庫與烏恒相鄰幾十年相安無事,如今為何出兵攻打?”
“相安無事?”小公主冷哼一聲,恨恨道,“你們看來的相安無事都是用瑪庫人的血淚換來的。自科斡掌權後,年年向瑪庫討要牛羊馬匹,要求我們上貢,搶占我們的草場。把我們逼到更北更寒冷的地方去,常年在邊境燒殺搶掠。寒風穀中堆滿了瑪庫人的屍骨。如今烏恒侵犯大衍邊境,大衍邊境的百姓苦,他們想活著。我瑪庫的百姓比這苦了十倍,苦了十年,我瑪庫的百姓也想活著。”
小公主如此一說,幾人都十分震驚。科斡前些年對衍朝百依百順,歲貢年年不落。甚至還認先帝的寵妃為母,成為全衍朝的笑柄。想不到竟是此副閻羅麵孔。
薛乾一把長(冷兵器)槍往地上重重一戳:“想不到烏恒王竟是如此狼子野心,我等必稟明朝廷。隻是朝廷向來樂見烏恒與瑪庫相互製衡,若是出兵烏恒,必定會造成瑪庫一家獨大的局麵。恐怕想要說服朝廷絕非易事。”
長公主起身從袖中抽出一封書信遞給薛乾一道:“薛副尉不必擔憂,這封我的親筆書信中已經講明原委。瑪庫必不會取代烏恒一家獨大,我會成為烏恒的王。我烏恒與瑪庫願意成為大衍的屬國,世代修好,年年上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