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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與年少比輕狂,敢把愛情作天長。

清風街回來後的那個夜晚,我高燒不退。

脫掉校服那一幕,如同夢魘一樣,時時刻刻驚擾著我的睡夢。在夢裏,我看到了顧朗,他的眼眸冷如寒星,斜睨著我,對我冷笑,說我是個不知廉恥的女生!我就拉著他的手,拚命跟他解釋,可是就是發不出聲音。

後來,他就消失不見了。

醒來時,滿嘴苦澀的味道。

海南島來看我,帶著兩個蘋果。

他看著病床上的我,像看一個小孩子一樣,目光裏麵滿是疼惜的味道。他歎氣,說,你這個傻土豆!他又說,顧朗這小子真他媽幸福啊!

我搖頭,我說,顧朗會瞧不起我的。

海南島說,你怎麼這麼說?他說的?

我點頭,又搖頭,我說,不過,他在夢裏是這麼說的。

海南島白了我一眼,說,你這個神經病!他想了想什麼,又對著我笑,說,土豆,我沒想到你這麼喜歡他。

啊。我看著海南島。

海南島笑,怎麼?你別說顧朗他不懂啊,一個小女生,跟他非親非故,不是他妹妹不是他閨女不是他媽,也不是他什麼好朋友,憑什麼說脫就脫!你看葉靈脫了嗎?老子身經百戰,也沒見過我挨打時,哪個女人過來為我脫了,更沒見過我打誰時,有女人跑過來獻身救他們。

我低頭,很悲哀地說,所以,我是個蠢豬;所以,我不要臉。說著,眼淚嘩——就掉下來了。

海南島眉頭一皺,抬手給我擦眼淚,他的手指觸過我眼下的皮膚,說,唉,沒人會這麼想的,要是有人肯為我這樣做,我想我一定會喜歡上她。說到這裏,他輕輕笑了笑,搖搖頭。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腦海裏突然閃過了江可蒙的身影,所以脫口而出,江可蒙。

海南島一下子被我噎住了,他搖搖頭,說,算了,那我還是被活活打死吧。

他的話,讓我更加悲哀。

我們看別人的愛情,總是那麼胸有成竹,指指點點。

比如,他對她那麼好,他為她犧牲了那麼多,付出了那麼多,容忍了那麼多,那麼她理所當然地應該愛上他!如果她不愛他,那麼就是她不對!可是,一旦涉及到自己的情事,每個人都明白,感情這個事,不是誰付出多,誰就是真命天子的。

顧朗對我說過感謝。

那是開學後的第一天,在學校的走廊處遇見,他喊住了我,說,艾天涯,謝謝你。

暮夏的風,遊蕩在校園裏,他站在我的麵前,身上有著淡淡的香氣,那是衣服剛被洗過曬幹後留有的洗衣粉的香氣,還帶著陽光的味道。

事隔了一個半月,他額角的傷已經愈合,身上依舊能看到傷痕,胳膊簡單地吊在脖子上,大概也好轉了許多。

猝不及防地相遇,我愣愣地笑,哦。呃。不客氣。

然後,互道再見。

那時的他,已經成了葉靈的男朋友,葉靈在全校女生的豔羨下,走在他的身邊。每次,我都會從班級的窗戶,看他們兩人一起走路時的影子,那樣相襯,宛如百合盛放在校園,恍惚間,淡淡香氣,美好得令人想要落淚。

隋菲菲因此吃醋了,橫豎找葉靈的茬兒,有一次甚至拎著一罐汽油來,衝著葉靈就潑。當時的我就在葉靈身邊,本能地和她抱成一團。

那一刻,我居然恍惚了,不知道是在保護我的朋友,還是保護顧朗心愛的女子。

可是,至少我沒有在危險到來那一刻離開她。這是十幾歲的女孩子之間,特有的情感與勇敢!

後來隋菲菲被學校保安拉走了,真的好懸,打火機差點就扔到我們身上。

於是,“隋菲菲、葉靈、顧朗”的三角關係一度成為學校學生們學習之餘休閑放鬆時的談資。

副校長江別鶴之所以能成為一流的“校園情侶殺手”,完全來自於他侄女江可蒙的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她總是能將最快但未必最準的消息報告給江別鶴,然後江別鶴就帶著倚天劍屠龍刀唐門暗器白陀山奇毒前去蹂躪那些小情侶們,所以,他是校園情侶的煉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