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閱前須知:女主不是好人,不喜勿入。
何振華,何老爺死了。
是從家中樓梯上摔了下去,死的尤其突然,一夜之間震驚了政商兩界。
更令人震驚的是,他居然把所有遺產都給了他的繼女——白希遙。
說起來,何老爺也是個傳奇人物,他白手起家奮鬥了大半輩子贏得了滔天的富貴和赫赫威名,他人生的體麵,身高腿長寬肩窄腰,大眼挺鼻白淨俊秀,再加上他老婆死的早,給他生了何清顯就識趣地升了天,,因此不管是妙齡少女還是已婚婦人都願意往他身邊湊,成天左擁右抱快活至極。這個有錢有權還有顏的何老爺本應是羨煞眾人的人生贏家,但隻可惜——命短。
他的朋友們互相攙扶著胳膊走進來,表情哀婉,踱著步去看他們的好友——今年還不到50歲的何老爺,青白著臉躺在水晶棺上也依舊是一副體麵樣子。
有幾位女士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墨鏡下的眼睛貪戀地盯著何老爺,好像何老爺的死把她們的青春也一並帶走了,如今她們剩下的隻是一副骨架——遺產一分沒給她們留,怎麼能不傷心呢?
傷心之餘還一點憤恨,哭完了就商量著去找白希遙,及至走到白希遙跟前又開始發起了怵,自知這一群都是些上不了台麵的人,於是左推右搡誰也不敢先上前,可何老爺一死,她們沒了依靠,眼看珠寶珍饈華裳就要離她們而去,幾番猶豫下終於有人壯了膽子,親親熱熱地湊到白希遙麵前來。
白希遙穿著一件黑色喪服,本來就白的人被這濃重的黑襯得慘白,幾乎是白得詭異,而那張仿佛洋娃娃似的臉也精致得不像凡人,尤其是那雙占據了所有焦點的眼睛,圓杏眼,睫毛濃而密,下眼瞼稍微下至,臥蠶厚薄適中,黑眸流轉間,一派天真無辜,任誰都不敢對這個孩子提高聲音喊一句話,生怕驚嚇了她,同時還不免在心裏擔憂,這麼一個孩子如何能撐得起何家的家業呢?不出一個月準會被人生吞了去。
洪秀真幹咳一聲,清清嗓子開了口。
白希遙剛目送著一位來吊唁的老先生離開,聽到有人叫便轉過頭,然後像個孩子似的疑惑地眨眨眼睛,歪了歪小腦袋,似乎對洪秀真有幾分好奇。
洪秀真17歲就跟了何振華,今年已經跨過30大關了,人雖不老但已然是被榮華富貴養得四肢退化了,沒了錢,等同於沒了命,而白希遙拿著本應當分她些許的錢,也就等同於拿捏著她的命了。
洪秀真有幾分見人說話的本事,三言兩語邊從寒暄慰問扯到了“撫養費”,對麵的洋娃娃笑意盈盈,用嬌柔的嗓音說:“洪阿姨不要擔心,雖然遺囑上沒有提到你們,但我知道你們都是爸爸的好朋友,我自然不會不管你們,你們放心回家去,過幾天我騰出空來,就通知律師聯係你們。”
洪秀真還沒來得及提條件,本想著她不答應怎麼辦呢?隻能開鬧了,可沒想到白希遙這麼爽快,是一副什麼都好談的樣子,洪秀真一時無話,接著又敘聊了兩句,竟聊出了幾分真切實意的傷感來。
“好好的人說沒就沒,怎麼就無緣無故從樓梯上摔下來了呢?!前段時間他去我那裏還吃了三碗飯,還說要送我一套在西山的別墅,結果……結果……”
白希遙緩緩垂下眼簾,輕聲附和:“是啊,太突然了。”
她嘴角微微往下抿著,好像也是忍痛哀傷的樣子。她嘴唇很飽滿,下唇有一點厚度,抿起來的時候嘴角顯出兩個小窩,和她還沒褪去的嬰兒肥相得益彰。
洪秀真抹著淚抽空看她一眼,發現她白的全無血色,嘴唇也隻剩了淡淡的粉色,仿佛一個雪人。
原本預計的談判沒有開始就結束了,洪秀真帶著幾位姐妹飄飄然走了,回家一心等待律師的電話。
來吊唁的人絡繹不絕,白希遙始終站在一邊,臉上不悲不喜,隻是有點疲倦。
她聽到有人在小聲討論一個名字——何清顯。
何振華那個老頭子把所有的一切都給了繼女白希遙,而他的獨子——正兒八經的何氏集團的繼承人何少爺,何清顯這關頭居然失了蹤,連何老爺得葬禮都沒出席。
但誰也沒多想,因為何清顯一直是個不孝子人設,明明有何老爺這個手眼通天的父親,他卻偏偏不肯繼承老父親的衣缽,自作主張去學了醫,出去了竟然就再也沒回來過,因此招了何老爺的嫌。
本來父子不合,且父親立遺囑居然一毛錢沒給兒子留,兒子當然氣得不肯回來吊唁他了。
如此一想,倒也合情合理。
白希遙聽著他們的猜想,垂了眼睛,扇子般的睫羽遮擋住了她的眼神,隻能看到她那漫不經心的一笑。
何清顯,她的哥哥。
他正待在一個隻有她知道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