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趨盈盈(1 / 3)

師弟這一條路早就斷了不知道幾百年,憐天獨在一千三百三十四歲大壽前,竟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事。仔細想想其實那時候公為容也不過十幾歲,本質來說還是禽獸思想幸而沒有禽獸行為,不然要被禁掉。

憐天獨偶爾在山上偶爾出門紅塵遊曆,後來有些膩了就歸山休息,愛閉關不閉關,現在是個家裏蹲,蹲了有一百來年。憐天獨業界名聲響亮,總有人有事沒事就來打探一下他的行程,最近百年他都在廣陵中蹲家,大家都以為他歸隱了,其實隻是懶得出門,又沒有對象,缺乏動力。在家裏每天練練劍看看書,太閑的時候就愛胡思亂想,也可能是人老了開始回憶前塵。

他在山間一邊練劍一邊搖頭,感歎時不我待,歲月不饒人。

他一邊感歎著,突然感覺腳下踩著的山間索道輕輕一顫,就像是一根羽毛輕輕拂過,一轉頭,就看見山索的另一端一襲青衫衣裙。

憐天獨是個盡可能看心情的自然主義,今天剛洗頭就跑到淩雪峰周圍順便練劍主要吹頭。淩雪峰常年落雪刮大風,連他都穿了內甲,那女子單薄衣裙卻紋絲不動,舉著一把竹傘提著衣裙款款而來,傘下抵擋了風雪,女子抬眸盈盈笑意,眼波瀲灩。

隻是那女子在索道上行走有些微跛,在搖曳的裙裾下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若不是憐天獨目力感人,幾乎也不能發覺。

憐天獨:太拚了吧。

女子在雪風中高喊住雪中舞劍的人:“天哥!好久不見。”

趨盈盈出身仙門風蕪山,風蕪與廣陵有來往,世代交好,他們這些同代的小輩幾乎都是一同長大的,算不上青梅竹馬也是同班同學了。特別是趨盈盈,趨盈盈是前風蕪山山長之女,現任風蕪山山長,小時就送到廣陵學習。那時候長輩們有意下一代間連結姻親,就先把小孩互相送送提前適應適應環境,看看能不能看對眼,那時候還讓憐天獨激動了好一陣,覺得自己不當掌門就是為了上門的宿命,自己的天命之女就要降臨,結果人家看上了公為容。

好麼,自己沒走成師弟線也沒走成青梅線,原來是兩條線攪到一起了,百分之三從他手下溜走,師弟竟是禍害別家門派的那一個。

青梅和師弟都是人家的,憐天獨什麼也沒有。

雖然後來因為各種複雜原因趨盈盈和公為容也沒成,兩家門派的姻親最後到底是沒結下,但好歹這世代的友好往來和平關係也不能斷了。

憐天獨見她就心生親切:“盈盈來玩呀?”

趨盈盈搖搖頭,如她名字一般眉眼盈盈地笑著回應道:“我來找你的,天哥,怎麼見你一次這麼難。”

憐天獨便回她:“我一直在廣陵,你要想找往廣陵一走哪有找不到的道理,是你這風蕪忙人太忙了。”

趨盈盈就笑:“我聽說你歸隱了,哪裏敢來隨便打擾你,”

憐天獨道:“我就在山門裏,又不是斷了聯係,那些人愛編排你也知道的。”他搖頭,“那這一回又是為什麼勞動你這大忙人親自跑一趟了?”

“天哥,”趨盈盈突然喊著他,傘下水靈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好似千年前眉間尚無半點陰鶩的青梅少女,憐天獨被她喊得楞了一下,“風蕪有喜,你千萬要來。”

她說罷,從懷裏取出包裝精美品製極上的喜帖,喜帖竟是用朱雀羽製成,翡翠石纏著龍須線鑲邊,外殼鎏金燙著龍飛鳳舞的字跡,憐天獨一眼便能認出趨盈盈的字,既瀟灑又漂亮。

光是這一張喜帖便稱得上一份重禮,風蕪山主婚嫁,自然是天大的喜事,無論什麼手筆都不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