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廣陵舊事二(1 / 2)

正如所有人所想象不到的那樣,趨盈盈喜歡上了公為容,這種喜歡並非蜻蜓點水,落水的蜻蜓沾了水跡,兩人一下子就持續糾纏了百來年。

一開始似乎是貪圖他好看,眾人猜想她隻是到了年紀開了竅,也知好色慕少艾,而在同齡人中,公為容無疑是安靜又出眾的、俊俏且溫文的,滿足了她一切對同齡少年的喜歡,所以便特別喜歡親近他。

趨盈盈在廣陵求學的日子又是和公為容同進同出,同聆聽一位師尊的教誨,拿著同樣一本叮囑,一同學習又一同修煉,一塊玩樂也一塊兒生活,幾近七成的時間都相互為伴,剩下三成是在洗澡和找知心姐姐憐天獨傾訴少女心事。

兩邊的長輩都有這個意思,雖然人選有些變動,但不影響兩個仙門之間的友好往來,長輩們都樂見其成。一開始眾人還會有些擔憂,看著他們日日宛如光影,逐漸也覺得這是一對金童玉女。自己本來就情愫初開,又有周圍的眷顧,於是在日複一日的相處中,趨盈盈的這種喜歡變成了迷戀。

少女的身姿明豔又熱烈,帶著勢不可擋的火焰,堪比六月的驕陽,連笑容都是滾燙的,若有求索,隻一眼,便能讓人無法拒絕。這樣的趨盈盈,輕易能獲得廣陵上下的喜歡,長輩偏愛她是愛嬌的小輩,小輩們又憧憬她是熱烈的師姐。

而公為容呢?公為容不為所動,並認為自己的出劍速度有所減緩。

趨盈盈:我隻恨你是塊木頭。

趨盈盈在入廣陵的第十年終於還是知道了憐天獨的男兒身,主要原因是回風蕪交換學習的時候看見他進男廁所,雖然終於知道真相,可惜為時已晚。

她著實震驚了一段時間,過了一陣秉持著美人就是美人的心態,還是愉快的接受了這個事實。趨盈盈費了老大的勁兒終於成功改了口,把“憐姐姐”改成了“天哥”,但心態上是徹底扭轉不過來了,知心姐姐的形象太過深入她心,讓趨盈盈養成了一有什麼問題就來著知心姐姐開姐妹座談會的習慣。

其實這也不怪趨盈盈,憐天獨自個兒挺招小孩兒喜歡,山上下不是把他當知心姐姐就是當男媽媽。

憐天獨之前也沒怎麼接觸過小孩,一過來這個世界沒過上幾年孩子生活,就帶起了沒到自己膝蓋高的小師弟妹們。師弟妹們長大了,在他感覺來也是那個豆丁似的小孩兒。他不知道怎麼哄小孩兒,幹脆一視同仁,有零嘴喂零嘴,沒零嘴先堵嘴,摸頭拍背舉高高走流程。

他的袖兜裏總是藏著一把糖,到了很多年之後都仍然留著這個習慣。類似於盈盈和公為容這些關係同他特別親近的弟子,靠近他有個不由自主摸袖兜的習慣動作,連當事人自己都沒意識。

趨盈盈在廣陵住了沒幾天,自己晃悠了兩天,便借著與公為容一同上課緣由為故,自覺擔任起每日喊掌門首徒起床的任務,自此後公為容再沒遲到過,哪怕碰上了到草間堂上課的日子還落雨,他也沒再輪過後座。

盈盈作為交換生住在瑤月山腰,公為容卻住在山頂瑤月殿旁,為了能按時喊公為容起床一同上課,趨盈盈每天都得趕著天色未泛白的時候就開始爬山。

爬過兩萬多階,半個山路的瑤月峰倒也不算什麼,爬了幾年爬成了一身腱子肉,連二兩肉都不再往身上貼,越發長成了纖細修長的漂亮姑娘。隻是連斷塵緣都不再願意靠近的趨盈盈,每日翻山越嶺地去見心上人,翻越的路程早都超過了千百個斷塵緣。

憐天獨原先住在瑤月峰,他師父卸任掌門後跑絕劍峰去了,而他應長輩們盛情邀請暫時還住在瑤月上,每天都得在瑤月峰和絕劍峰之間來回跑路,長輩們好意是真好意。心愧也是真心愧,就是這甜蜜的愛重著實有些負累。

趨盈盈來之後其他長老和峰主都顧不上他,憐天獨便找了個借口拾綴拾綴跑回絕劍峰去。他也照看著趨盈盈,有空閑時總來盯梢看小孩,但當事人不曾提起,他便也不知道盈盈每天都來叫早公為容。

直到某天早晨憐天獨來草間堂備課,霧蒙蒙的天之下,才發現了一襲輕薄紅衫的小小團子蹦跳著往山上跑。

那天早上的趨盈盈比較快樂,嘰嘰喳喳地坐在憐天獨的懷裏看著他踩層雲而過輕鬆登頂,似乎伸手便能攬住風,她更加下定了要加緊修煉的決心。

憐天獨知道後有意做個傳送陣給她,最後種種原因還是作罷,又退而求其次的做了個鬧鍾擺在公為容腦袋旁,盈盈總能比那鬧鍾還要準時。那鬧鍾從擺上到老化罷工為止,終於還是沒能成功響起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