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過客(1 / 3)

憐天獨給趨盈盈的賀禮一共兩份,一份遵照廣陵的製式配送,憐天獨往禮物堆中瞄了一眼,果真是規規矩矩,沒有一點私心。這樣,公為容至少能圓滿一點心思,趨盈盈也不會覺得無禮。

公為容像是整理庫房的舊物一樣整理出了廣陵給風蕪的禮單,不帶任何公為容對趨盈盈的色彩,於是這一份賀禮也就幹巴巴的,沒有任何溫度,想來是最好不過。

再沒關係的兩個人,還是不必通過各種奇奇怪怪地方式再次搭建聯係了。

公為容自大比醒來後沒有任何問題,也沒再去找趨盈盈,就好像他已經預料到了如今的事,平靜的接受了事實。此後喜怒悲樂照常,生活起居漸漸恢複正軌,每一件事都一如往常,沒有任何變化,就好像這百年的時光裏從未有這麼一號與他形影不離之人存在。

隻是在他腿傷痊愈之後,公為容提著劍趁著夜色來到了絕劍峰外,請憐天獨私下裏與他比試一場。憐天獨正準備睡覺,聽到他在窗外的請求心有所感,一骨碌爬起身來,欣然應約。

不必多提,公為容自然全力以赴,憐天獨也不會讓手,十招之內,公為容便敗了。兩人差距稍大,甚至趁不到一絲勝機,公為容出手便被寰轉,回招便被拆招,公為容被一劍挑翻,像他小時候那樣。

公為容倒在地上大口喘著氣,傷口也不去理會,隻是蓋著眼睛,然後大哭了一場,第二天也沒能起來。

第三天,一切照舊,什麼都沒發生。

憐天獨仰倒在地上,思來想去,仍不知能送什麼賀禮才好。雖是借口,但既已有一份廣陵製式的規矩禮物,他要再多送一份,就隻能別出心裁送一份私禮。

仙門大比後,趨盈盈學業完成,畢業回了風蕪,慢慢接手學習風蕪事務。兩邊的長輩隻以為是兩孩子感情破裂,歎息沒有緣分,也無法多做幹涉。

廣陵洞天福地自成天地帶有結界,對趨盈盈開了權限,隻要她想進來就進來,沒有半點阻攔,雖誰也沒有說,可趨盈盈也再沒來過,公為容也不去靠近風蕪。廣陵風蕪底下的弟子們很親近,兩邊來往事務都有人搶著去接,倒也不用為此頭疼。若有十分緊要之事,憐天獨也可以代為交流。

時間一久,甚至沒人能發現廣陵掌門和風蕪山長的往事,隻知道兩派關係挺不錯的。

有一年憐天獨下山應酬,恰巧在筵席上碰見了趨盈盈。那是趨盈盈離開廣陵後第一次遇上憐天獨,她倒也沒有刻意躲開廣陵,正相反,趨盈盈仍像原先一般同憐天獨親近,甚至還有書信來往,隻是因緣際會種種巧合,一直沒能遇上。

趨盈盈特別開心,拉著憐天獨在宴席上大飲特飲。當地的仙門特產名酒“夢魂知”,配合曲水流觴,風雅又別有韻味。她像小時候一樣,喝醉了就喜歡找人撒嬌,趁著微醺不停往憐天獨懷裏蹭,臉頰被酒意熏得通紅通紅,又從袖間伸出頭偷涼蹭蹭風。

兩人在宴席上相談甚歡,也忘記了是講到了什麼,趨盈盈突然特別開心,就一直拉著憐天獨的袖子念叨起來,一邊念叨一邊倒苦水,也說風蕪多忙多忙,山長之事多累多累,她一個小可憐多麼操心。

憐天獨想到瑤月殿裏能壓死幾百隻社畜的文件,一邊深有同感地點頭附和,一邊慶幸自己師尊的先見之明。

說到興頭上,趨盈盈不知怎麼的,原是想喊憐天獨的名字,出口卻成了公為容的稱呼。一聲“阿容”把兩個半醉的人都喊得一愣,趨盈盈躺在憐天獨的腿上,自己昏昏沉沉的,也愣了好一會兒,然後整個人都笑得枝花亂顫,滿地兒打滾,憐天獨按也按不住她。

憐天獨沒說話,倒是趨盈盈自個兒提了起來:“天哥,你怎麼不問我和阿容的事啊?”

憐天獨笑得和善,反問她:“我哪兒管得了你們啊?”

趨盈盈撇了撇嘴,翻了個身埋著自己的臉,好一會兒才傳出沉悶又小小聲的聲音:“我還以為你會替他解釋兩句呢?”

憐天獨摸摸她的頭發,趨盈盈順勢貼近他的手,醉意上湧,她在熟悉的氣息和溫柔的順毛中昏昏欲睡。憐天獨也放低聲音,哄著她道:“你不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