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法蘭克輕易就進了皇城。

之前隻是呆在封閉的莊園裏,除了從那些巍峨的建築,昂貴的布置及精致的裝飾中窺見一二,法蘭克對自己雇主家的事情知道的很少。

但他在看到守衛那截然矛盾的態度後,有了種深刻的認知——他的雇主不僅有錢,還很有有權勢。

文書寫的很簡潔,登記了法蘭克的全名,還有一句請求放行的話,除此之外沒有更多的內容,沒有任何署名,隻是在落款處蓋了個與封蠟同款的蓮花紋。

他不僅對自己雇主的情況知之甚少,就連整個英格蘭,對他來說都還是個新奇未知的世界。

他將文書藏好,想到這陌生與瑰麗的新世界已經矗立在自己眼前,他就再也控製不住內心的振奮與激動。

遠處有號角聲傳來,是國王的儀仗隊,國王回宮了。

剛才還閑散有序的人群霎時就紛亂起來,眾人與車馬開始向著道路的四處分散,人們個個都安靜地低下了頭,跪在一旁行禮,等待迎接他們的國王陛下經過。

隻有法蘭克還在好奇地張望,試圖一睹英格蘭國王的真容。

沒多久,兩列聲勢浩蕩的人馬出現在略顯空曠的廣場,一位五六十歲的男性,留著兩撇灰白的小胡子,如同在唇上粘了兩根幹癟發黴的辣椒,一頂同色係的垂卷發套上頂著鑲滿五彩珠寶的金冠,一襲以金色刺繡為主,又以各色拚貼花紋為圖案的宮廷服飾裹在了他肥胖的身軀上,僵挺的領褶像一張塗滿了黃油的加厚鬆餅,撐滿了他整個頸部,那顯得粗短的頭頸和半埋在衣領裏的圓臉讓他顯的有些滑稽可笑,他披著猩紅刺金的絲絨大袍,坐在隊伍裏唯一的白馬上。

那高高在上的氣勢,彰顯著國王的無尚榮耀,卻也流露出些許暴發戶的低俗品味。

法蘭克覺的有些失望,覺的英格蘭國王辜負了他的期待。

看著人群對國王的緊張態度就知道了,這個國王不得人心。

英格蘭國王昏庸無用,這個國家能夠保持這樣的繁華奢靡,都是他手下王公大臣們的功勞,這些傳言在酒吧裏傳的沸沸揚揚,他隻當是酒鬼們的瘋話,但親眼見過後,就有些相信了。

國王的護衛隊已漸漸行至王宮區域,民眾們陸續起了身,氣氛開始活躍起來。

法蘭克卻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的行李不見了!

一個衣衫襤褸的男孩進入了他的視線,那孩子手上提著一個包,正是法蘭克遺失的那個。

遇上小偷了!一向以風度示人的法蘭克忍不住咒罵了一聲,一個箭步追了上去。

小孩當然跑不過法蘭克,隻是幾步的距離,眼看著就要被追上了。

於是小孩慌不擇路了,歪斜著竄流進人流,向著皇宮的方向奔去。

他跑得顛簸,被鋪砌不平的石道絆倒,驚嚇到了護衛隊後列的馬群。

受驚的馬群脫離了隊伍,撞倒了路邊來不及躲避的群眾,最終也波及了隊列前方的國王。

事情鬧大了——

法蘭克呆楞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