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看,他們來了。”伊莎貝拉推了推自己的丈夫。
正在與眾人喝酒談天的法蘭克抬起頭往妻子所說的方向看去,隻看了一眼,就笑容全無了,但他依舊假裝鎮定道:“你對他們很感興趣?”
“不,我隻對那個路易斯公爵感興趣。”伊莎貝拉沒有發現丈夫的異樣,一雙媚眼緊緊盯著前方剛邁入廳堂的男人。
她一向喜歡英俊優雅的男人,加上剛才與亨利的一番交流,她頓時對這個看起來相當不好接近的男人產生了興趣。
她的丈夫法蘭克也很英俊,法蘭克的英俊裏透著一股柔和的風雅氣質,他的優雅,是後天培養而成的。而那個人則是真正的貴族,與生俱來的冷漠氣質,一個眼神的傳遞,便充滿了令人信服的力量,他的身上,有很強的距離感,令人不敢輕易接近。
但伊莎貝拉自己就是真正的貴族,天不怕地不怕任性妄為主動追擊,是她一直以來堅守的信條。
“走,我們去和他聊一聊。”拉著法蘭克就來到了路易斯的麵前。
雖是主動走到了對方麵前,但伊莎貝拉並沒有直接衝上去,而是在相距對方幾米遠的必經之路上停住了腳步,既挑逗又含笑地盯著對方看。
路易斯很快發現了擋在自己身前的貴婦,與身旁正與他打招呼的賓客們簡單寒暄了幾句,又問侍者拿了一杯酒,他獨自向她走去。
“伊莎貝拉公爵夫人,見到您我感覺很榮幸,今晚,您是這會場上最耀眼的星辰,明麗動人。”笑著對著眼前的貴婦舉起了酒杯,路易斯無視了她身旁臉色尷尬的法蘭克。
剛才進門時,奧斯頓已把會場上一些重要人物的信息都向他簡述了一遍,這其中,就包括這位法蘭西的風流貴婦,死了第一任丈夫,男人不斷,第二任丈夫是個吃軟飯的,但自從再嫁以後,她倒是收心了。
“路易斯公爵大人,認識您我同樣感到榮幸。”被男人一誇,風流貴婦笑靨如花。
剛想開口向他介紹自己的丈夫,一群男人便如眾星捧月般向她包圍而來,沒辦法,誰讓她是亨利最親近的人,自從亨利登基以來,她就成為了舞會上眾男人的目標。
雖然這些男人都比不上她的丈夫,但被人捧著誇著,這種感覺還是很美好的。
很快,有人向她邀舞,她無法拒絕,被拉著去了舞池。
“公爵大人,您不來一起跳支舞嗎?”貴婦熱情相約。
“不了,我不愛跳舞。”路易斯微笑拒絕。
伊莎貝拉一離開,路易斯的笑容就收了起來,他的目光慢慢移向了法蘭克。
他終於正視了他。
感受到了男人冷冽的目光,法蘭克的內心顫抖了一下,曾經的主仆關係,變成了現今的對等立場,這樣的身份轉換,法蘭克還不能完全適應。
但路易斯似乎適應得很快,他突然笑了笑,“法蘭克,哦不,現在應該稱你為法蘭克公爵大人了。”
是的,現在的法蘭克擁有了一個公爵的頭銜,是伊莎貝拉為他爭取的,盡管,這個頭銜在那些真正的貴族看來徒有其名。一個末流貴族一下子變成了公爵,連他自己都還沒完全習慣。
對方的眼中除了冰冷,還帶著一絲譏諷,但就是這種居高臨下的態度,令法蘭克挺直了腰背,無論如何,他已經是個公爵,他們的地位已經相同。
“路易斯公爵大人,您竟然還記得我的名字,真是難為你了。”法蘭克不願意示弱,立即反唇相譏。
“當然記得,不止是名字,我還記得這個名字的主人,是個靠女人撿回一條賤命的法國膽小鬼。”
一句話,戳中法蘭克的痛處,在性命與愛情之間,他曾經選擇了前者,是的,他拋棄了安吉麗娜,他背棄了與她同生共死的誓言。
他的臉色一下子就蒼白了,嘴唇哆嗦了兩下,“她……她還好嗎……”
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他心頭,他很想問,卻沒有問的勇氣,而此時對方這一番不留情麵的諷刺,反而令他扔下了身上的包袱。
“她?”男人明知故問。
“安吉麗娜……她過得好嗎?”顯赫的地位,優雅的形象,在急切想要得到的答案麵前,都顯得不再重要。
“你是指英格蘭的女王陛下嗎?”路易斯輕笑,眸光卻依舊冰冷,“以你的身份和地位,不該以姓名來直呼我們的女王,這是一種冒犯。”
“……”安吉麗娜果然成為了英格蘭的女王,之前聽亨利說起,他還半信半疑,但現在從路易斯口中得到了證實,他卻突然失落了起來。
他和她,已經漸行漸遠,不該再存有幻想的,自他拋下她逃走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失去了她。
看著眼前這個突然泄了氣的男人,路易斯的心中是充滿不屑的。這種可笑的人,能從他手中撿回一條命,是他的運氣,他應該有自知自明,如果再讓他看見他,他不保證自己會放過他,即使他現在的身份是法蘭西公爵,公爵?就這樣一個沒用的男人?真是可笑。
沒有再去理會正在發呆的男人,路易斯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