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在眾人驚慌失措中，男人俯下身，吻住了少女。
安吉麗娜很快轉醒，她都那樣虛弱了，卻依舊抬起手臂推拒著眼前的男人，口中充滿了牛奶與男人的氣息，她快要透不過氣。
無視身下人的反抗嗚咽，直到確認她已將牛奶全數咽下，路易斯才放開她，不緊不慢起身。
她的臉色很蒼白，唇角沾了牛奶漬，接過海倫剛準備好的毛巾，男人一言不發地替她把臉上的殘漬拭淨，又替她擦幹了額頭，而後，完全沒去在意毛巾上的汙漬與汗漬，就著毛巾的同一角，他擦拭了自己的嘴角，直到處理完這一切，路易斯才似乎是終於有些滿意，牽過她纖瘦濕涼的手掌，對著她笑了笑，“不吃東西，怎麼有力氣生孩子。”
男人的聲音雖然柔和，卻有著不容抗拒的威嚴，將空杯子遞給海倫，“再倒一杯。”
這時，床上的少女瞪大了雙眼，神情看起來有些駭人，汗水重新溢滿她的額頭，前麵還在推拒著他的手掌瞬間擰成拳頭。
她正在承受劇烈的疼痛，卻並未像其他產婦般大喊大叫。想當初凱瑟琳生產的時候，那叫聲撕心裂肺到他隔著牆都能聽到，她現在這樣安靜，反倒太過異常。
皺了皺眉，握住她濕冷的手掌，俯身看她，“痛就喊出來。”
這一次，她連推他的力氣都沒有了，她明明看著他，那眼神卻是空的，一陣急促的喘息之後，少女閉上了眼睛，被他握在掌中的手慢慢垂落。
女王昏迷。
公爵的臉色再次沉了下去。
人群中很快發出騷動的噪音。
“大人，再不作決定，一切就都晚了。”尼克上前一步，語氣已不如之前鎮定。
他們都在等他開口做一個決定。
一個是與否的決定。
選否，她會有危險。
可選是呢，她仍擺脫不了危險。
他善於決斷，在任何危機麵前都能沉著應對，但這一次，他有了躊躇。
路易斯沉默良久，也許並沒有眾人以為會有的那麼太久，喧嘩過後的一室寂靜中，他收回了摩挲在少女臉龐的手。
站起身，看向一室醫生穩婆，“該怎麼做由你們來判斷，我隻要她平安。”男人的聲音有些緊繃，但還算冷靜，停頓片刻，他補充道：“她必須平安，如果她有什麼事，你們知道自己的下場會是什麼。”
眾人當然明白公爵所謂的下場，驚懼之餘，卻也沒有時間再去多想。
尼克隨即發號施令，殿內迅速忙碌起來。
路易斯沒有動，他背對著海倫，還是剛才說話時那挺拔的姿態，她看不見他此刻臉上的表情，卻從他略顯緊繃的肩背上讀出了些什麼。
雖然是幾個月的不聞不顧，但他對她的在乎也許超出了她以為的程度。
他隻要她平安。甚至，連孩子該怎麼樣都沒有提。
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少女，海倫突然覺得，這樣也好，兩人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隻要他在乎她，給她保護，這也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