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雨叫上蕭蕭一起到火車站去接九天皆醜。出發前,她試穿了好幾套衣服,沒有一套是滿意的。最後,時間來不及了,隻好隨便挑了一套穿上,問蕭蕭,這樣打扮沒什麼問題吧?蕭蕭說,沒問題,很好看啊,我覺得又青春又靚麗的。知道蕭蕭是在安慰自己,卻也不知不覺地心安了一些。從小,因為母親王春花不太喜歡的緣故,經常說她眼睛小,不知道長得像誰,害她對自己的外貌始終沒什麼信心,即使別人誇說漂亮,也從沒當一回事過。
火車站裏人來人往。林雨和蕭蕭已經等了四十多分鍾了,九天皆醜依然沒有出現。林雨著急地道,他會不會是迷路了?
蕭蕭說,應該不會吧,從站台到這裏至少要二十分鍾。我們來時,列車還沒到呢。
可現在列車早就到了,他也應該早出來了啊。
再等等吧,說不定他也正在找我們呢。
嗯。
因為暈車,林雨的胃裏像堵了塊石頭,老想吐出來。她捂著胸口,和蕭蕭緊盯著從火車站出站口湧向公交車站來的人。滔滔不絕的人群仿佛成群結隊的螞蟻,多而卑微。
忽然,蕭蕭拍了拍林雨的肩膀,道,你看,是不是那個人?
順著蕭蕭手指的方向,林雨看見了不遠處一位二十七八歲的青年男子。男子著一套筆挺的墨綠色西裝,裏邊白襯衣配紅色領帶,手裏提一個黑色公文包,身高170CM左右,徑直往林雨和蕭蕭所在的33路公交車站牌下走來。林雨想,就是他吧。這時,隻覺胃裏一陣翻騰,接著便不可遏製地狂吐起來。
蕭蕭忙問,你怎麼啦?一邊問,一邊伸手替林雨捶背。
林雨搜腸刮肚地吐了一陣,才道,沒事。可能就是那個人。
直起身,男子已走到跟前。見到林雨,明顯有火花在他的眼裏閃了閃。林雨強忍身體的不適,笑道,請問你是……
沒等林雨說完,男子便連連點頭道,是是是,我就是。
林雨和蕭蕭對望一眼,蕭蕭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是是是,你就是誰啊?
男子這才意識到自己回答得過快了,臉騰地一下像火燒雲時的天空。他說,我,我就是郝仁義。
蕭蕭假裝恍然大悟地道,哦,你就是郝仁義啊?那你猜猜,我們兩個誰是林雨呢?
自稱郝仁義的男子望望蕭蕭,又望望林雨,似乎難以決斷的樣子。許久,指著蕭蕭道,是你吧?
蕭蕭用力鼓掌道,誒,你怎麼這麼聰明啊,一下就猜出來啦?
誰知,蕭蕭話音未落,男子又轉身指著林雨道,你才是林雨。
蕭蕭瞪大雙眼,愕然道,怎麼會?你剛才不是已經猜對了嗎?怎麼又轉移方向了?
男子嘿嘿嘿地笑道,剛才是跟你開玩笑的。她才是林雨,我看過她照片的。隨即,轉頭對林雨道,你看上去比照片上漂亮多了。
嗬,是嗎?謝謝。林雨笑著答道,我來介紹一下吧。蕭蕭,這位就是我經常跟你提起的郝仁義。仁義,這位是我的同學兼好友蕭蕭。
郝仁義點點頭,道,蕭蕭小姐也是個大美人。
蕭蕭聳聳香肩揚揚娥眉神采飛揚地道,那還用說?
林雨和郝仁義都被蕭蕭的動作和說話的語氣逗笑了。林雨說,蕭蕭就是這樣的人,率真活潑。
正說著,車來了。三人排隊上了車。
在車上,郝仁義坐前排,林雨和蕭蕭坐在他後麵。林雨問,仁義,你從北京到廣州,坐了多長時間的車?
郝仁義說,三十多個小時。我是前天晚上八點多上的車。
哦?那你豈不是在車上待了一天兩夜啦?
是啊。
那就是說他至少有兩天沒洗澡咯?蕭蕭湊近林雨的耳朵悄聲道。林雨笑著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別亂說。
你們倆看起來真小。在你們麵前,我感覺自己就像個小老頭似的。郝仁義轉過頭來說道。
怎麼會?為什麼你會有這樣的感覺呢?林雨說。
是。特別是你,看起來就像個高中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