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殺傷性武器(2)(1 / 1)

不知何時,就像天空裏左右搖擺的風箏,林雨顫巍巍地向舞台飄去,目光仿佛放風箏人手裏的長線,被舞台上輪椅裏的男歌手所牽引。小倩最初很驚愕,隨之責無旁貸地跟在林雨身邊,偶爾伸出手攙扶一下眼看就要摔倒的同伴。離舞台十幾米遠時,林雨的腳步漸漸慢了下來直至於停止,這時輪椅上的人唱起了另一首歌:

忘不了

忘不了

忘不了你的笑

忘不了你的好

忘不了你的叮嚀

忘不了你的擁抱

忘不了晨曦裏的慰藉

忘不了月光下的良宵

忘不了

忘不了

忘不了你的淚

忘不了我的焦

忘不了你的美麗

忘不了我的煩惱

忘不了和風中的約定

忘不了燭光裏的微笑

哦,綠柳環繞的夜光湖啊

是否依然安好?

清風徐送的小山坡嗬

是否依然無擾?

樹上知了一聲聲地叫

偕老偕老偕老

忘不了

忘不了

忘不了花已謝

忘不了雨飄飄

忘不了相思的味道

忘不了離別的苦惱

愛在此生

情係一人

緣不了

不了

林雨無力地倒在小倩瘦弱單薄的肩上。酒吧裏燈光暗淡,周圍客人看了看她們倆,又把目光移向別處了。或許人都以為她倆出於好奇,站到離舞台近一點的地方好觀察輪椅上因滄桑憂鬱顯得與眾不同的男歌手及其被高位截去的雙腿吧?

舞台上的音樂靜默了一會兒後,又響了起來。依然是同一個聲音在唱。

心中睡蓮沉睡千年

刹那間紛紛開遍

是你美麗的身影

闖入了我空洞的視線

湖邊垂柳綠意盎然

低頭間(舊事)紛紛湧現

是你流淚的雙眼

撥動了我寂寞的心弦

藍色的日記本啊

記錄了紅塵的恩恩怨怨

你不忍心看著悲劇上演

一次次地委曲求全

可你柔弱善良的心嗬

早已承受不起巨大的改變

(旁白:哦,親愛的,難道你已忘記,對我許過的諾言?)

榮華富貴不足羨

人生不過幾十年

讓我們

盡釋前嫌再續前緣

讓我們

開開心心重把手兒牽

(旁白:山高水遠,杜鵑啼血,天涯海角尋遍,心愛的……親愛的她再也,再也沒出現!)

一直默默流淚的林雨終於忍不住失聲痛哭,捂著嘴轉身跑出了酒吧。在酒吧門口的廣場上,小倩追上了她,拉住她一隻手,問她怎麼啦。

林雨淚下如雨泣不成聲,許久才哽咽著道,那個人……就是他……傳言沒有錯……他……他真的……真的那樣了……嗚嗚嗚嗚……怎麼會這樣?怎麼樣會這樣呢?嗚嗚嗚嗚……

小倩走上兩步,把林雨的頭抱在懷裏,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道,你想哭就哭吧,盡情地哭吧。

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呢?……嗚嗚嗚嗚……

事情已經這樣,隻有麵對現實。我看他還是愛你的,你應該見見他,不能讓他一直生活在自責和絕望的陰影中,得給他一個交代。

可是……他會見我嗎?會原諒我嗎?……再說,我該怎麼見他呢?

他既然出來唱歌,既然願意在公眾場合露麵,說明他對你還是心存希望的。

真的……真的是這樣嗎?

我認為是的。

林雨的哭聲漸漸小了。小倩遞給她一包紙巾,然後對她道,你在這裏等著,我去去就來。

望著小倩離去的背影,林雨忽然叫道,等等。

小倩回過頭。

林雨說,如果你是去找他,請先別跟他說我是誰。

46、等待是一生中最初的蒼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