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捂著胸口,麵目猙獰,喘著氣嗚咽道:“鄴兒、鄴兒,那小賤種太惡毒了!他回來幹什麼?他怎麼不死在外邊!你快想想法子,讓他滾、讓他滾啊!”
趙鄴心裏也恨,惱羞、憤怒。
當初進府的時候他年紀還不大,但也知道自己是低賤的外室子,跟趙家的嫡子根本沒法比。
當他踏入趙府的時候,看呆了眼、看迷了心,這麼大的府邸、這麼漂亮精美的屋子、這麼精致美味的食物......這一切都是他見所未見的。
那時起,他的心底便生出了貪婪的欲望。
鄭氏隻管自己的兒子,根本不屑於折騰他們母子三個,因此他們也從未吃過苦頭。
這讓他的心更膨脹了,漸漸長大,他的野心和貪欲也越來越大,明麵上不顯,但實際上他自打進府沒受到折騰開始,他就根本沒把鄭氏和趙曙放在眼裏!
在他看來,他們母子就是一對兒沒用的窩囊廢,一無是處!這個家,遲早得是他們母子的。
後來鄭氏意外身亡,趙曙又在祖籍守孝三年,這府中便正式成了他們母子三個的天下。
誰見了他不恭敬敬畏的低頭彎腰喚一聲“二公子!”,他想要什麼要什麼,誰又敢阻攔拒絕?
順風順水的風光日子實在是太爽、太痛快了,以至於讓他忘了自己不過是個庶子。
嫡子一回來,隨隨便便就能把他的臉皮撕下來往地上踩。
今日當著下人麵受的羞辱,他其實比秦氏還要受不住。
隻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因為他知道,表現出來除了讓人看笑話一無是處。
“娘不用擔心,即便那十萬畝桑園沒了,他手裏的銀子,爹也必定會要過來的。嗬,他能鬥得過爹嗎?爹問他要,他敢不給?”
“我倒是希望他不給呢!他若不給,爹必定不會饒了他,這府上,他自然也待不住了......”
趙鄴眼底掠過一抹陰狠,如果真如此,那可太好了。隻要他離開趙家、離開揚州城,他就敢動動手段,送他去與他親娘團聚。
秦氏咬牙切齒:“他又不傻,哪裏會當真得罪你爹?趙家這麼大一份家產,他能不知道不能惹惱你爹?”
“娘,來日方長,他今日不惹爹,往後,咱們讓他惹便是。其實他惹不惹都不重要,隻要爹覺得他惹了、隻要爹覺得他不孝,那他就是惹了、就是不孝!”
“不孝子,有什麼資格拿趙家的家產呢?”
秦氏眼睛一亮,滿臉惡毒,冷笑道:“你說得對,這麼說來,他還是留在府上的好,嗬!”
趙鄴也笑。
無論他留還是不留,他的結局都將注定隻有一個,因為,他不會讓他有第二個!
從前鄭氏還在,他們母子倆便活的那麼窩囊,如今鄭氏不在了,就憑他趙曙一個,還能翻出天不成?
母子倆都覺氣順了不少。
“可你爹隻怕要娶繼室了,鄴兒,你給娘想想法子,不能讓他娶。”
趙鄴語塞。
他當然也不願意家裏再來個嫡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