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如今一個殘廢,四師弟跑得如此勤快,而且竟然……
門打開,衛釗略不自在地看向隨同四師弟一起走進屋內的黃衣女子。
她正負手站在陸一舟身旁,一身淡黃裙衫,竟是將她白皙臉頰襯得十分俏麗,一雙過往刻薄陰暗的雙眼都變得明亮許多。
衛釗局促地移開目光。
“……二師姐。”
他喊得無比輕,臉上是無地自容的熱。
過去,她遇到修煉瓶頸,一路針對他,導致他也十分厭惡這個二師姐,跟她保持距離,從未關心過她。
可現在,換他閉門不出,躺在床榻成了廢物,她不僅沒有躲開,還替他煉製玉丹粉,如今更是來看望他。
相比之下,他簡直慚愧,愧為師弟,愧為比她修為更高的師弟!
衛釗陷入自責,覺得沒臉見蘇漁。
卻聽自己四師弟一句,“三師兄,二師姐煉出丹了!”
“!”
衛釗滿腔慚愧,頓時被驚雷劈散。
他震驚看向蘇漁,卻隻見她淡定地站著,麵色絲毫不動,仿佛這是什麼天經地義的小事。
“三師兄,你不相信我是服用了二師姐煉製的靈雞粉,才領悟了琴訣百鳥朝鳳,那我現在就再試一次丹,請師兄替我見證。”
?
蘇漁麵色不改的鎮定表情,也差點走形。
領悟琴訣?
她望向陸一舟。
就見他說完,欽佩又小心地看向她,露出恭敬表情,朝她請示,“那師姐,我現在就服用了。你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
“這丹藥是否比靈雞粉更凶猛,我需要先打坐調息嗎?”
蘇漁表情怪異。
要不要打坐?
她可什麼都不知道。
但後廚之首,一介主廚如果在副手麵前露怯,失去公信力,那群龍無首,後廚必定大亂。
“你平日如何服用丹藥,現在還如何。”
蘇漁掃了他一眼,絲毫不心虛。
“謹慎總是不錯的。”
陸一舟當即臉紅。
“師姐說的是。”自己怎麼連這種小事都要麻煩二師姐。
從前,大師兄在的時候,他可從不會犯這種傻。
他當即就在二師姐身邊,撩起白色長袍,盤膝而坐。
靜靜感受了下識海,發現再沒有讓他十分心亂的灰霧遮蔽,此刻神台一陣清明,他才徹底安心。
從芥子袋裏,小心拿出了那盤需要他雙手共用、才能平穩端出來的大型‘丹藥’。
床榻上的衛釗,好不容易恢複平靜,一見到此物,頃刻心驚肉跳地坐起。
“這什麼?”
怎麼這麼大!
這是丹?
這是一頓服下的嗎?!
怎麼還是一隻靈山鸕的形狀?
“這是什麼丹?!”
他從未見過不是丸狀的丹藥。
服下不會有問題嗎?
“此丹,”蘇漁雙眸遙遙望向遠方,“名為七咂。”
衛釗失語。
何為七咂?
蘇漁沒有立刻解釋。
因為此時,席地而坐的陸一舟已經調息完,拿出了芥子袋裏的筷子,小心戳向雪色‘靈山鸕’。
衛釗:“???”
這是什麼服丹姿勢?
蘇漁看陸一舟企圖先對鸕喙處下筷,就出聲打斷。
“此丹服用時,先開鸕身脊背,服用一口,再入下一層靈江鴨,服用一口,再入下一層水蒲靈鴿。而後,兩兩組合,分別入口。最後三層一起服用。”
“共計七味七層七變化,因此得名七咂。”
衛釗:“……???”
陸一舟愣住,從沒聽說過丹藥有這種服用方法,“二師姐,這七層要怎麼區分服下?”
蘇漁淡定,“切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