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雲川竟然連自己的親弟弟都殺,還害死了自己的父母,簡直是大逆不道啊!”
一群江湖俠士在客棧圍坐一桌,喝著酒,吃著菜,談論著。
“她也算是半個天懿山弟子,卻又勾結魔族,連人家剛滿月的嬰兒都被她給害死了,那可是她師姑的孩子啊!她師父也可被她害慘嘍,她可真是沒良心,我若是她,早就自殺八百次了。”
“從她炸了陵安城我就知道,這女的絕對不是什麼好鳥!說著是為了給那老狐狸陪葬,拿全城百姓的命去陪葬,哪個喪心病狂的玩意兒能做到如此絕情!非她寒雲川莫屬。”
“我怎麼聽說,陵安城的百姓好像沒死啊?”
“那還不得是紫靈寶山上的神仙庇佑,要不然那麼猛烈的炸藥,人不都得炸沒了!”
一旁的寒雲川戴著帷帽默默地吃著菜,聽著他們的“高談闊論”,完全不予理會,隻覺這帷帽礙事,吃喝都很不方便。
這飯菜極其難吃,她便拿出一包梨膏糖放進嘴裏一顆,甜得眼睛都濕潤了,水汪汪的。
一位五六歲的小孩眼巴巴地站她跟前望著她手裏的梨膏糖,口水還在吧嗒吧嗒地往下滴。
寒雲川笑了笑,便給他了一顆,他拿過糖說聲謝謝就高興地跑走了。
“唉,就這麼個女魔頭,竟然還有個天懿山的弟子三拜九叩八千多道台階為她求情,簡直是鬼迷心竅啊。”
“我也聽說了,那還是天懿山的一名佼佼者呢,好像叫什麼……時連至,半條命都搭上了,還被關了起來。”
當聽到“時連至”這仨字,寒雲川驀然一驚,身體像觸電般僵硬,而後又無奈地自我嘲笑了番,顫抖著手又往嘴裏塞了一顆糖,再次甜得落淚。
“話說回來,她們一家都是凡人,她弟為什麼會是雙尾金瀾靈犬啊?”
“誰知道呢,當年霞霧溪那麼多人找雙尾金瀾靈犬都找不到,誰知會變成了她弟!說不準啊,她早就覬覦她弟的靈力了。”
“我要是她啊,早就自我了斷了,背負這麼多的罪名,睡覺都睡不好啊。”
“小二,結賬。”寒雲川將一顆金珠放在了桌子上,便離開了。
店小二小心翼翼地拿著金珠看著,心裏別提多開心了。
那一桌子人也看了過去,識相的人一眼便知那是天懿山的金珠。
他們麵麵相覷,默不作聲,隻好說“喝酒喝酒”,來掩飾內心。
寒雲川走在大街上,總能聽到刺耳的風聲。
即便如此,她怎麼可能想著自我了斷呢,那可是她阿爹阿娘和弟弟用命換來的命,她當然是要珍惜,要好好活著!
她還有朋友,還有愛人。那出生入死的情誼,那至死不渝的愛,都是支撐她活下去的勇氣!更何況,她還有真相要去查明,還有大仇要去報。
她來到了野外,終於可以摘下帷帽躺在樹上休息一會兒,可周圍的知了聲吵得她無法靜心入睡。
她已經有半年沒有睡過好覺了。
自從擁有了雙尾金瀾靈犬的靈力,她不是在被人追殺,就是在被人唾罵,而在她眼裏,那些全都是一群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說什麼為了天下大義,還不都是為了自己!一群為了提高自己修為而殘殺生靈的小人。
“如果我管那隻‘黃鼠狼’,我現在應該還在霞霧溪,阿娘在摘梨,阿爹在做梨膏糖,我和雲陌在吃梨……”她躺在樹枝上呆呆地望著天空說到。
“我的弟弟為什麼會變成雙尾金瀾靈犬呢?”
然而這一切,都要從小時候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