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讓寂寞的風淩亂著多年未剪的長發,就讓今晚的夜陪著我失眠……這樣的夜,窗外的絢爛,美得讓我心慌,讓我不安。
伴著音樂,盯著屏幕前空白的電子文檔,我不覺地敲著鍵盤把音樂的歌詞給打了上去,毫無頭緒。我和巴爾紮克唯一相同的地方便是喜歡在夜晚寫作,但卻沒有喝咖啡的習慣,也沒有突然闖入的小偷,來翻我的房間。
把打上去的歌詞又撤銷回來,始終憋不出幾個字來,腦海中止不住地想起我在她懷中哭泣的事情,現在想起來,我恨不得在那之前把自己殺死,也比自己想個孬種一樣好。
我急切地想忘記這件事情,但又回憶起來,在無數的思想徘徊中,慢慢地,也是和著這柔和的音樂,頭腦沉重,睡著了。
我做了一個很短暫的夢,夢見我在哭泣時,她狠狠將我推開,倒下時,我便聽見了窗外的鳥叫聲。
“嚏!”居然睡在了桌子上,這讓我有些受涼了,屏幕還是亮著的,留的有我昨天打的幾局不符合邏輯的段落。
人是鐵,但病能將人化成一坨泥。我渾身冰涼,這初夏的夜還是挺涼的。
仍然是下樓,地板仍然光潔地發亮。我扶著扶手,往下看,她在一樓的大客廳中忙著。又看了下手機,早上六點,我平時都是七點起,今兒有些早了。
她也許是聽見了我走動的聲音,隻是抬頭看了我一眼。我手撐在二樓的欄杆上,就這樣看著她。
不知道為什麼,這偌大的別墅每早都必須打掃一次,不然隻需過一天,便會有灰塵堆積。
她動作很靈活,很熟練,我曾經看過她的簡曆,是一個醫科大學畢業的學生,說起來,她最多畢業不超過一年。
我當時為何會雇傭她,有些忘記了,也許是在那麼多人中,她是最年輕的。
我開出的價格是一個月兩萬,開始對於我開出來的中介很是震驚,但在知道我雇傭她之後,便像是明白了什麼,我知道那個中介是怎麼想的,惡心的東西。
她見我下樓來,放下了手中的事情,這是她第二次和我說話。
“我……我能不能先預支,預支以後半年的工資。”她不敢直視我,將頭低下,一隻手不斷地摸著圍裙的邊,另一隻手像是無處安放一樣,最後找到了合適的位置,握住另一隻手的小臂,像是要阻止它的動作。
她的聲音很好聽,也很單純地能聽出那隱藏的羞澀和膽怯。看著她的臉,臉不點而紅,但紅裏透白,這是一種柔弱不健康的紅。
“我或許不會雇傭你那麼久。”不知怎麼地,我內心有些憐惜又有些痛和恨,雖她的話使我心痛但我恨的並不是她。
想了一夜,對她產生了一絲絲奇怪的感覺,這種感覺我隻知道是好感。但現在,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意識到,她和我的關係隻是雇主和雇傭,是用錢來維持的。
想到這,心中有些絲絲的涼意襲上心頭,但在涼意之後便是豁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