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連綿,小雨淅淅,這一天的天氣也帶著涼意衝進小公主蟬衫麟帶的衣裙裏,小公主原先打算今日去求太皇太後要出宮令牌,卻不想病來如山倒,小公主一下就病倒了。
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也說出了糊話。
月白色帳層層落下,將床榻遮得嚴嚴實實,小公主一頭烏發披散著,雙頰蒼白又透露著不正常的緋紅,雙眸緊閉,衾被下蓋著的身子忽冷忽熱。
嘴裏迷迷糊糊地咕噥地說著些隻言片語的語,也聽不清是什麼話,季童打濕了帕子蓋在了小公主的額頭上。
小公主鼻臉都在冒著熱氣。
季童急的眼睛都在冒淚,“殿下,你趕緊好起來吧,奴婢怕。”季童已經使了人去叫太醫了。
小公主嘴裏喃喃地念著,“…月…不要走…啊…嗚嗚…”季童換下了已經燙幹的帕子,重新又覆上一張打濕的帕子,小公主嘴裏說的話她聽得並不清,很微弱,但到後麵就演變成痛哭難抑的哭聲,季童不知道小公主夢到什麼,竟讓她如此的感害怕到驚厥。
宮人很快將太醫請了過來,外頭陰雨綿綿,太醫拎著藥箱匆匆而來,身上沾濕了不少。
一入公主殿內殿,太醫著實被裏頭的珠光寶氣給驚著了,原也以為是位邊緣化的公主,未曾想倒是太醫院那堆庸才看岔眼了。
季童見太醫來了,沒有著急起身,從小公主衾被下的右手拿出來,覆上一層薄薄的紗巾,讓太醫給把脈了。
那太醫生得也年輕,把著脈久久未說話。
是個麵生的,季童眸光帶著探究的目光打量著這太醫,心裏暗暗不安,但縱是不安,此刻也唯有將信任給予太醫了。
太醫將手鬆了下來,目朝月白色簾帳裏一探,朦朦朧朧的一張病顏,能看出來是個美人的輪廓,“邪風入體,風寒之症,季童姑娘同我下去罷,你按著上麵的配方抓,若是還不見好轉,來太醫院尋我。”
末了,太醫又拉著季童叮囑了好些事,季童認真地聽著,送別太醫後,季童拿到藥後,立馬便熬起了藥。
小公主睡得昏昏沉沉的,不知睡了多久,感覺有呼不完的熱氣,心肺都在燃燒,喉嚨都幹渴的如同進了沙漠之地,她睜開厚重的雙眼,耳邊聽不得任何東西,嗡嗡的。
季童端著熬好的藥進來,小公主感覺有人在叫她,便睜開了厚重的眼皮,季童喂著她喝藥。
小公主乖巧地喝著,喝完後又沉沉的入睡了。
再次被叫醒時,是季童讓她起來吃些東西,小公主吃了幾口便放下筷子,未有胃口,又沉沉的睡下了。
也不知又睡了多久,總之期間有人喊她有人喂她,但她始終雙眸緊閉,病氣難掩,終於公主殿這邊的動靜傳到了皇帝的耳中。
公主殿的宮人跪倒了一片,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
晚秋的日光打在雕花窗戶照了進來,暖黃的光落在了她那張病容上,有一絲寂寥而正在頹敗的衰弱美,靜謐無聲的內殿,明黃色衣料的主人眸色不定地將目光落在那張病容上。
季童俯跪頭貼著地麵,向皇帝說明了這些天小公主的情況。
商澤緩緩地回過神,將目光放到了季童身上。
大總管王福不動聲色的環顧了四周,越發的不敢輕視。
“照顧不周,拉下去各打二十杖。”
商澤說完這話後,將目光重新放到了床榻上那病人兒。
那一聲二十杖也成功讓小公主睜開了疲困厚重的雙眼,然她的意識始終飄著,下意識就抓了床沿邊的一處衣料。
“不…他…不怪、他們…”,小公主費力地扯著嗓子,嗓子疼痛難忍、幹啞難澀,發出的聲音格外的用力、不清。
商澤狹長的眉眼泛起了絲迤邐,“你別說話,嗓子不舒服,就不說了,不該操心的事也別操心了,專心養病。”
小公主的意識混沌,聽到由殿外傳來的哀嚎聲,眉尖輕蹙,迷迷糊糊的狀態也很是不安。
商澤垂眸,目光落到了小公主緊抓著的那處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