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桶?”陳鵬宇問道,“為什麼是木桶?”
“你都要去開發石油了,連這個典故都不知道?石油這東西最初是在美國產業化開采的。開采出來要運輸怎麼辦?那時候即沒有輸油管也沒有油罐車油輪。美國佬就用釀酒業的大桶裝石油。這種桶是美標四十二加侖的容積。所以後來石油就沿用了‘桶’這個計數單位,”
“我們也沒必要完全複刻這個,先不說這奇葩的美標四十二加侖的。至少我們可以不用木桶……”陳鵬宇說到這裏的時候忽然不太自信起來了,別看金屬油桶算不上什麼高科技,但是要用到焊接,以元老院工業目前的能力來說難以上批量。
“照我的意見看,我們可以把桶的容量定為二百升的公製。至於桶本身,用木桶算是個可以接受的選擇。畢竟在婆羅洲木材多得是。製桶工藝也很簡單。我們可以搞個機械化的製桶廠。”
“也隻好如此了。木桶的強度不行,用不了多少次。”
“用一次就夠了。”秦西科對此早就有了算盤,“木桶的一大特點就是強度低,耐久度差,而且不易清潔。所以木桶可以按照一次性使用的標準來製造。這樣不論是選材、加工都可以大幅度的簡化。運到煉油廠卸掉原油之後,就地把油桶拆散,鐵箍回收後送回油田的製桶廠重新利用,拆下來的桶板直接給工廠的鍋爐當燃料用。”
“真有你的!”陳鵬宇說,“你怎麼想出來的?”
“這種例子在工業上多得是。”秦西科說,“就說廣東福建下南洋的商人好了。很多人造得船都是用廉價木材,也不事先幹燥,造船更是粗製濫造。等到了南洋,就把船拆開賣木材賣鐵釘……把所有東西都賣完,再搭別人的船回來。你看看這個成本意識。”
“如果這樣的話,不如幹脆就地提煉來得更省事。直接把成品運回來。”
“這個就要看企劃院和工能委怎麼決定了。煉油其實沒什麼難的。土煉油的廠子我見識過不少。浪費和汙染是比較大,但是煉出煤油、汽油和柴油這些常見的油品一點不難--尤其是文萊的油品比國內的石油質量好多了。但是汽油這東西很難長途海運,搞不好直接就給你爆炸了。所以我估計還是會把油運回海南來煉。儋州不是建了個化工聯合體嗎?”
“聽說文萊石油質量特別好,能直接在柴油機裏用。”陳鵬宇說,“這樣的話豈不是省事了很多很多。”
“要是這樣反而費事了。”秦西科搖頭,“輕質原油當然好。但是危險性也大多了。而且文萊石油也不全是輕質原油。確切的說隻有蘇門答臘和婆羅洲部分油井的芳香烴基原油可以直接作為原料油。多數油井出產的是以環烷烴為主並含較多芳香烴的混合基原油。缺點自然就是易燃易爆。以我們的航運水平開采了也很難運回來。”秦西科說,“煉油設備這一塊,我們暫時不去管,先把目前鑽井和基建用的設備搞定。”
“這些東西機械廠應該都沒有正式生產過。我們要得趕緊寫了企劃書,盡快去找鄔德,讓工能委立項試製。這個過程可不短,一個月肯定來不及。”
“出發的時候隻要能立項就可以了。”泰西科說,“這樣,我們分頭行動,你帶基建隊和一部分能籌到的設備在三亞做準備工作,我到機械廠去蹲點。”
“行就這麼辦!”
“對了,我們還要找點牲口,機器設備可以用蒸汽機拖拉機拉過去,開采出來的石油再用他們運就太慢了。還是馬車或者牛車比較好。”秦西科想起當年看機動聯隊機動的時候情景。一輛滿載的牛車慢悠悠的超過了全速的蒸汽拖拉機。那頭牛在超過了以後,還回過頭來看了一眼蒸汽拖拉機。
陳鵬宇疑惑道:“馬牛這些也要從海南運?附近連個部落什麼的都沒有嗎?”
“婆羅洲那邊馬是肯定不用想了,牛,也許有。我記得東南亞多得是水牛。水牛力氣大,脾氣也大。役使起來估計也不簡單--不過這不是問題,隻要能買到牛,雇當地土著當牛夫就可以了。”
“光堆還不行,得讓我們實際裝配一遍,否則萬一有問題,到了現場哭都來不及。”陳鵬宇想起他第一次出差去裝配機械時的懶唄樣子。
“得在臨高申請一個給我們存放設備,測試設備,訓練技術人員的地方。”
兩人商量妥當,第二天便到周圍的辦公室裏談了自己的計劃,周圍自然沒有異議,批準了相關方案並且按照相應的要求簽發了一係列的文件。二人拿到手續,馬不停蹄便搭上了回臨高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