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還是林朝朝退了一步。
看白承恩那雙盈滿淚珠,卻誓死不讓它流出來的倔強模樣,她心裏就憋屈的慌。
眼看著白承恩委曲求全,雙膝落地,她不忍直視,側過頭揮手道:“罷了,我也不強人所難了,這筆賬就先給你記著了,回去吧!”
她從七夜手裏拿過那條繩索,把一頭扣在了自己腕上,將另一頭遞給了白承恩,示意他自己扣上。
白承恩沒想到她會這麼作罷,也沒想到她會這麼直接,詫異夾雜著羞辱感,延伸至心坎兒裏,生疼。
“怎麼,不願意?”
林朝朝打量著他的臉,寒冰消融,殘留著幾分冷厲,夾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儀。
“你這幾日的所作所為,本縣主不追究了,如此解決也是看了佛麵的結果,其他的,待回去後再跟你好好說道,這荒郊野外、眾目睽睽,你大抵上也不一樣我說什麼!”
白承恩頭皮一麻,臉色瞬間煞白到毫無血色,他垂下頭,慢吞吞的將那環扣扣在了腕上。
林朝朝本來也沒想著做什麼,即便想做什麼,那也是回去後的結果,但看著倔強又不願屈服的模樣,她心裏一癢,手不由自主的伸過去,扣住了白承恩後腦勺,一用力便湊上前去,重重親在了對方嘴角處。
看到旁人麵紅耳赤。
彩雲瞪著眼睛,滿臉吃瓜模樣:“小姐,再親一……嗚……”
七夜紅著臉,捂住彩雲的嘴,勉強將她控製在懷裏,拉著她轉過身去:“你一個小丫頭,瞎摻和什麼!”
彩雲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打量著七夜,待七夜放開她的嘴時,她衝口而出的第一句話就是:“嘖,七夜,你怎麼又臉紅了,不會生病了吧!”
七夜尷尬的很,隻能跟她打馬虎眼:“對啊,這幾天找人給累的!”
……
林朝朝勾了勾唇,垂眸看向白承恩身後的秀才,隻見對方咽了口口水,漲紅著臉不敢置信。
她扒著白承恩的腦袋,按在肩窩處,挑著眉道:“你還不走?”
那秀才瞬間清醒,連聲謝過,便慌慌張張的從地上爬起來,慌慌張張的跑了。
見人走遠了,林朝朝才放開白承恩,竟什麼表示都沒有,轉身就往城裏頭走,見對方不動,她還撒氣似的拽了拽繩索。
白承恩被拉的前俯後仰,慢吞吞的跟了上去。
他知道自己這一跑,再也無法擺脫這條羞恥的繩子了,他的心,也跟著這條繩子,被拉入到深淵。
下午黃昏時刻,幾人便到了四合院,林朝朝跟著白承恩進了他屋子,對方好似認命了似的,並沒有阻攔。
七夜睜著眼看林朝朝往白承恩屋裏頭走,想說說情的勇氣都沒有。
林朝朝知道了他的身份,如今又一次失誤放跑了白承恩,自身都難保,哪裏還有臉給別人說情。
“縣主,吃了晚飯再……再休息吧,想來,書生大抵上也餓了!”
林朝朝步伐一頓,回過頭來看了眼七夜,勾唇道:“送屋裏頭來!”
“這……”
七夜尷尬不已,但人家已經拉著白承恩進了屋,關上了門。
七夜想,不然一會兒讓彩雲去送飯吧,彩雲臉皮厚,即便看見了什麼不該看的,也不會覺得尷尬!
屋裏頭,白承恩坐在床榻上,像隻待宰的羔羊,局促等待著最後的宣判,頗有幾分視死如歸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