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一聲含憂帶慮的輕喚,江寧屏才透過飄渺的神識看到麵前的女子,聲音帶著隱怒。
“鳳嶺,你將她帶來作甚!”
鳳嶺心中惶惶:“魔尊,收了這道魔魂您才能心魂得控,莫再猶豫了!”
江寧屏眉間堆起狠然,道:“若能收得回,還需要等到現在?”
他伸出一隻手,與黎杏安身上的魔魂感應。
黎杏安低頭,看著那一隻失了血色骨勁修長的手,纏帶著黑霧探到了自己的腹前,腹中隱隱發熱,然後逐漸變得滾燙。
好痛!她眉頭緊皺,咬緊牙關,憋住了痛呼卻沒憋住身體那一瞬間的緊繃。
“你走開一點!”
江寧屏放下手,從齒間吐出這句話,便緊緊地閉上了雙眼,眼皮顫動,經脈扭曲。
身上的不適感消失,黎杏安被他身周突然旋起的狠風往後推了兩步,他黑袍翻飛間,滾滾向外的黑霧往他身上急劇收攏,不過幾息,一切便恢複了正常。
大殿內的黑霧消散,明珠之光柔亮,與六名魔將和鳳嶺相抗的魔尊之力猛然撤離,符印消失。
江寧屏神色恢複如常,隻是臉色比平時更蒼白了一些,看到了站在一旁揉著腹部的黎杏安,轉過身責問鳳嶺:“你竟敢私下行事,莫不是我對你太過縱容?”
鳳嶺被他身上強大的壓製力震懾,垂頭道:“是屬下心急了。”
江寧屏收斂氣息,沒好氣地看了眼不明所以的黎杏安。
“魔魂在她身上被隱藏,根本無法取出,以後不要再動這個念頭。”
魔魂可放可收,為何會無法取出?鳳嶺和其他幾個魔將困惑,卻不敢多問,隻能接令。
“是!”
鳳嶺朝著黎杏安彎腰:“驚嚇夫人了,請夫人降罪。”
黎杏安才從方才的景象中回過神,聽完他們的對話,想到江寧屏剛才的那副模樣,問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話音剛落,一個魔將便忍不住怨艾責怪:“怎麼回事?還不是因為夫人壞了魔尊的一道劫身,導致魔尊渡劫失敗,心魂不穩!”
壞了魔尊的劫身?
黎杏安被這莫名的指控搞得發懵,還沒來得及問清楚,江寧屏卻先她一步做出了反應。
“果然還是縱容你們太久了。”
他銳利的眼中黑霧湧起,指尖輕抬,一道黑霧直衝剛才說話的魔將而去。
“噗嗤。”
之前還一臉憤憤的這位魔將被黑霧包圍,叫都沒來得及出聲,就被瘋狂縮小的黑霧吞噬掉了。
作案現場幹幹淨淨,骨頭渣都沒有剩下,在場的魔將知道魔尊這是生了怒火,無人敢再說話。
黎杏安被嚇得屏氣,江寧屏轉過身沒去看她,令道:“鳳嶺,將她送回寢殿。”
“我不走”黎杏安當即反對,直視他的背影,“我壞了你的劫身,害你渡劫失敗,到底是什麼意思?”
江寧屏沒有回答,黎杏安不搞清楚不罷休的性子上來了,語氣加重:“江寧屏!”
“你真想知道?”江寧屏回頭,投在她身上的眼神意味不明。
黎杏安點頭,江寧屏垂下眼皮,想了想。
“鳳嶺,你來告訴她。”
“是!”鳳嶺領命,走到大殿中間雙手揮動,一方水鏡出現,“此事說來話長,牽扯甚多,夫人知曉了莫要驚訝。”
“你說吧。”
想起魔將指責的眼神和話語,還有他心魂失控的場麵,黎杏安隱約察覺這事跟自己脫不了幹係,一定要弄個清楚,她認真聽著鳳嶺的視頻加講解,才明白過來自己是惹上了什麼大事。
也明白,至此,自己遠離仙魔兩界苟活人間的夢想全都泡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