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風啊。”
我撩了下被吹散的劉海,起身想要去把掉在地上的書擺回去。
可是走到發出聲音的地方,架上的書全部擺得整整齊齊的,地上幹淨得連灰塵都沒有。
我耳朵再背也不可能聽錯,剛才的確是有書掉在地上了。
不妙的感覺。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的背開始莫名地發涼。
來了帝光都一年了,沒聽說過圖書館有怪談啊。倒是前一陣子有聽說晚上的體育館會鬧鬼,明明沒人在卻會傳出打球聲。
錯覺,這一定是錯覺!
為了證明我的猜測是對的,我還特地轉了好幾圈,確保地上既沒有書也沒有人。
所以剛才的確是我自己的幻聽,果然是因為昨晚沒有睡好嗎?
可是企圖安慰自己的話在我回到原來的座位後完全失效。
我指著關得好好的窗戶,一下子都忘了該做什麼表情。
微笑嗎?……開什麼玩笑。
“——鬼啊!”
抱著飯盒,我連滾帶爬地逃出了圖書館。
我就知道,天生跟書不對盤的人根本不該身陷敵方大本營。
奪命狂奔中,可誰來告訴我為什麼圖書館要設在這種偏離教室走廊那麼遠的地方?!……為了保持安靜這種理由我才不會接受呢。
我蒙頭大步,基本上就是亂衝亂撞,這種情況下很容易發生事故。
可是在樓道拐口撞上堵肉牆,我完全沒有任何負麵的情緒,唯一想的隻有“啊,太好了,有活人”。
正想要給對方一個感恩的微笑,可我一抬頭看到的竟然是對不算友善的雙眼。如果隻是這樣也就算了,可最要命的是那對眼還是一個紅,一個金的。
大腦還沒有正常運作,我下意識地喊出心裏的真實想法:
“——妖怪啊!”
附加的動作是驚嚇過度後,把懷裏的便當盒往空中一拋。
順便一提,我打籃球的技術不是太好,尤其是投射,總能把籃球往正上方丟。
也就是說不出意外,我和妖怪先生要是再這樣站著不動,是絕對會被我吃剩的飯菜淋得徹頭徹底。
由於之前我的進食活動被打了好多次岔,所以請放心,飯菜量很客觀。
我抬頭看著腦袋上方正開始被地心引力拉下的飯菜,鏡頭開始呈三倍慢速放映。
可是反射神經跟打球技術一樣菜的本人隻能傻傻地看著美味的湯汁洋灑在空中,完全沒有往別上躲的認知。
與我剛好相反,妖怪先生往邊上閃的動作幾乎與我的拋便當盒在同時發生。
他甚至還有時間大發善心地拉我一把。
哦哦哦,妖怪先生,哪怕你真的是妖怪,我也相信你一定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妖怪。
慣性作用,被妖怪先生一把拉過的我再次跟他撞到了一起。
原以為會發生小言裏嘴貼嘴或者撞胸肌的女主優待,可惜妖怪先生的身高不太給力。
即不高又不矮,我一米六七的個子隻能勉強但結實地撞上了他的……呃,鼻梁。
“哢嗒!”
便當盒終於與地麵親密接觸了。
妖怪先生的手早在我撞上他之前就鬆開了,這也是我能撞上成功他鼻梁的原因之一。
回過神,我摸著有點吃痛的額頭往後退了幾步。拉開了距離,我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妖怪先生並不是妖怪,至少我是不會相信有哪個妖怪會穿著帝光的校服大方地走來走去。
或許,他隻是帶了一片美瞳,畢竟非主流什麼的到現在還很流行。
確定是自己擺了個大烏龍,還差點把別人的鼻子撞歪,我不太好意思地摸著後腦勺傻笑。
“那個,同學,你的鼻子還好嗎?”
妖怪先,不對,這位同學的鼻子看上去並不太好,撞上的部分基本已經跟他腦袋上的紅毛一個色了。
我好像是多次一問。
沒有等到對方有回應,我尷尬地打算再好好道個歉。可是一對上他的眼,我又嚇了一跳。
嗯,比剛才那跳更嚇。
沒有惱怒也沒有疼痛後該有的眼神,隻是那麼麵無表情地看著我,那種冰冷的威壓讓人有點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