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為他會是一臉“我錯了，我不該這麼消極”的懊惱，誰知道，我看到的黃瀨涼太確實滿臉掛著眼淚鼻涕的，眼睛還通紅通紅的，麵部表情糾結得很。
我一下就搞不清這算什麼意思了。
這根本就是痛苦吧，難道我說的話起到了反作用嗎？！
“小枝子你在說什麼啊？”黃瀨涼太狀態外地繼續抬手揉眼，眼淚繼續嘩嘩的掉，“剛才風大，眼裏進沙子了，快疼死我了。”
“……”
“……黃瀨涼太。”
“……幹嘛？”
“去死。”
“誒？”
我沒管他那欠揍模樣，抬手抓過黃瀨涼太的呆腦袋瓜子往下麵湊湊。
“左邊那隻？”
“嗯，好痛啊，小枝子。”
“知道了，我這不是幫你在看嘛。”
我嫌棄地近距離瞪他一眼，他這才老實地哼唧了兩聲。
……這家夥的睫毛還真是有夠長的，比女孩子還要長，剪掉算了。
我心裏在惡毒地想，可是下手還是不自主地放輕了，掰開黃瀨涼太的眼皮，對著他呼氣吹吹。
這個笨蛋，睫毛長就該好好防塵，還進沙子到底是要多笨才能做到！
“……好點沒？”
“……沒，還有點兒。”
這什麼啥子還粘得這麼牢？
於是繼續對著黃瀨涼太的眼睛呼呼。
“小枝子。”
“……幹嘛？”我停下動作看他，“眼睛不疼了？”
“嗯。”
黃瀨涼太此時的臉色確實看起來好了許多。
我功成身退地剛想往別上閃，卻忽然被他攔住——
“剛才的話還有效嗎？”
“……你不是沒有聽到嗎？”
“是不是我怎樣都行？”
我看著忽然變得認真起來的黃瀨涼太，愣了愣才點點頭：“嗯，有效。”
黃瀨涼太，隻要你好好的就行。
看到我的反應，黃瀨涼太沉下了臉，忽然伸過兩隻手把我緊緊摟住。
我傻眼，額頭還撞在他的肩膀那兒一疼：“……喂，我就說借你個肩膀啊。”
“我喜歡你。”
“……”
掙紮要躲開他的手停了下來，大腦一片空白中，無法下達指令讓我再次動作。
不是開玩笑的，我聽得出來。
跟之前所有的插科打諢不一樣，現在的黃瀨涼太是認真的。
可是心底仍舊覺得不可思議，本能地回問了一句：“你是在開完……”
“不是在開玩笑。”打斷了我的話，黃瀨涼太抱住我的兩隻手勒得更緊了，“小枝子，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能感覺到他抱著我時輕顫的身體，能感覺到他滑落到我後頸的液體，能感覺到他是在這個時候尋找可以抱住的依托。
而我隻能站在原地，在這種突如其來的告白下不知所措。
“……你跟加山不是才……所以，你確定沒有氣得衝昏大腦嗎？還在正常運作嗎？”我一把推開他，又往後推了一步。
沒有直麵他的告白，我隻能扯著其他的不放想問個究竟。
黃瀨涼太搖搖頭，泛起了苦笑：“不是的，那些都不是真的。”
黃瀨涼太用最言簡意賅的方式告訴我了他跟加山千裕的事。
可就是這事實的真相讓我對黃瀨涼太忽然有種說不出的複雜心情。
我斜了一眼邊上老實交代中的某人。
“所以說你隻是為了刺激我嗎？”
“……”點頭。
“所以說你是在自己招惹到人家以後又發現自己被死纏住甩不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