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出門,楚昱與太子慢悠悠的閑晃著。

如今帶著嘉柔公主一道,又有個奴才需要處理,回去便加快了腳步。到了後麵,見楚昱跟不上腳步,便索性任由乳娘抱著回了宮。

坤寧宮內。

皇後坐在殿內主位上,目光複雜地看著站在殿中央的女娃娃,這是嘉柔?

還別提,若不是今天這一出,皇後真沒想起來後宮還有這樣一個人。

因為嘉柔公主的母親隻不過一介舞女,並且還是梁國人士,當年懷孕也是趁著楚宣帝醉酒意識不清醒之際,使了手段,春風一度。

楚宣帝對其本便沒有感情,自然之後便不再過多過問。

誰知這舞女竟是一次就懷上了龍胎,順利產下一女後,自己卻是大出血早早地就走了,留下一個尚在繈褓之中的女嬰。

雖說這是楚宣帝的第一個女兒,但女兒的母親便惹他不喜,更別提這女嬰身上還有一半的梁國血脈,這對注重血統純正的皇室中人來說自然是個忌諱。

如此,這嘉柔公主出生後,待到時間,楚宣帝草草地賜了個名,此後便再不曾過問過。

又不是自己的血脈,皇後自然也沒有那許多的心思去關注一個小小的公主。

想來,沒有母妃,又不得父皇喜愛,甚至幾乎到了查無此人的程度,一個小小的女娃在宮裏是何處境也可想而知了。

但此時,皇後看著站在殿中孱弱病態,與大皇子一個年紀,但看著卻至多不過六七歲的樣子的女孩,還是在心中輕輕歎了一口氣。

方才到了坤寧宮,皇後便吩咐宮內的嬤嬤帶著嘉柔公主先去洗漱換了一身衣裳。

還不待嘉柔公主出來,那嬤嬤便支了宮女前來稟報。

堂堂公主,本該金枝玉葉,千嬌百寵,身上竟然有許多的瘀青與傷痕,且看著長年累月,非一日之功。

而且方才聽了太子的述說,知道了那太監對嘉柔公主是如何的頤指氣使,膽敢威脅。

饒是皇後有了心理準備,知道這皇宮若是失勢便是受人冷眼與欺辱的下場,卻也沒有想到,一個堂堂公主,皇上的親生血脈,竟然膽敢有這樣奴大欺主、作踐公主的情況存在。

更何況,聽楚昱身邊的乳娘說,似乎情況還不止如此?

皇後深吸了口氣,剩下的話便不是兩個兒子能聽的了,自然也不是這宮內許多宮女太監能聽的。

她讓太子帶著弟弟先去偏殿玩耍,又揮手讓殿內的宮人都退下,隻留下身邊最受信任的嬤嬤與楚昱的乳娘。

太子仍是疑惑,覺得這是自己與弟弟幫忙帶回來的,還想著聽聽後續,卻被楚昱拉著鬧著要出去玩,便也作罷了,想著等會兒知道處理結果也行。

此時,殿內隻剩下這幾人與嘉柔公主。

皇後朝站在殿下的女娃娃招了招手,心生憐愛,“嘉柔,到母後這兒來。”

嘉柔抬起眼光朝她看來,似乎是極為不可置信。

怔愣在原地一會兒,方才小心翼翼地小步挪到皇後身前,抬起眼,滿是受寵若驚與濡慕信任,聲音細細地喚道:“母後。”

皇後瞧了心裏一酸,暗罵這招人疼的女娃娃宮裏那群吃裏扒外的奴才。

她伸出手摸了摸嘉柔的頭發,聲音極為溫柔的問道:“母後問你幾個問題,嘉柔不要怕,好不好?”

嘉柔公主垂下的眼裏閃過一抹極亮的色彩,麵上卻隻喏喏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