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琰瞪了王薪一眼,罵道:“傳世錄是宣揚老師之學問之學說,怎能將老師對我的誇讚之言也寫上去呢。你這不是胡鬧嗎!”
王薪翻了個白眼,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哥啊!論語裏麵,不也記載了孔聖對弟子們的誇獎們。
尤其是誇顏回的話,更是經常在論語裏出現。
你自己聽聽,子曰:賢哉,回也!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賢哉,回也!
子曰:吾與回言終日,不違,如愚。退而省其私,亦足以發,回也不愚。
子曰:回有君子之道四焉。強於行義,弱於受諫,怵於得祿,真於持身。
更有後世之人評價顏回:欲學聖人且須學顏子。
所以啊,我們若是編寫傳世錄,一定要將老師誇我們的話也加進去!
這是求真!這樣的傳世錄,才是真實的傳世錄,而不是你編寫出來的虛假的傳世錄。
難道你不想後世之人如評價一般我們?
欲學李子且須學守仁與守義!”
王薪說到最後,自己都開始產生幻想了。
王守仁和王守義兩兄弟,將隨著傳世錄流傳千古!
王琰聽完之後,沉默許久。
快要走進家門的時候,才臉色堅定,道:
“守義你說的對,不為求名,隻為求真。
若我們編寫傳習錄,都不能如實記載老師所言,那就違背了知行合一。”
……
又一日過去。
距離李青和長寧公主的婚期,隻剩下最後四天。
剛到禦史台門口,李青就遇見了李謙。
“大人。”
李謙稽首作揖。
兩人進入禦史台之後。
李謙見附近無人,便悄悄道:“大人,昨日那永國的樂師,你還記得嗎?
八名來自永國的樂師,還有那芳懈樓剛選出來的花魁梨落姑娘。
都被八皇子給強行擄走了。
據說那八名樂師,都是永國宮廷首席樂師上官璃的弟子。
雖說八皇子向來紈絝跋扈,這種行為往日裏也不知道做了多少。
可擄走永國宮廷首席樂師的弟子,一旦傳開,勢必會引來他國對我大周的攻訐,致使我大周顏麵掃地啊。”
正常人都不會議論皇室之事。
但承州李家,已經把寶壓在李青身上,想靠著李青更進一步。
李謙自然也將李青當成自己人。
也相信以李青的品德,必不會出賣自己。
所以才會有此一說。
“竟有此事?”李青表情凝重,道:“聽你所言,八皇子曆來紈絝,做過不少荒唐之事。
又未曾聽說過刑部處罰過八皇子,看來是因為他皇子的身份,而不想得罪他。
李謙,你持本官文書,速去刑部,看看是否有關於八皇子的案件。
若是找到,全部取來。”
李謙聞言大驚失色,連忙勸說:
“大人,難道您想參八皇子一本?萬萬慎重啊!
八皇子是陛下最寵愛的幼子,又是長寧公主的胞弟。
您參八皇子,落不到好處的!”
李青狠狠的瞪了李謙一眼,十分嚴肅的說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本官既是禦史,陛下犯錯都得參,更何況是八皇子?”
李謙縮了縮腦袋,萬萬沒有想到李青竟然如此剛正。
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承州李家支持他的選擇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
李青快步走到辦公點,伏案寫好文書,交給李謙。
“速去刑部,調集與八皇子相關的案件存檔。”
“是,大人。”見李青態度如此強硬,李青隻能接過文書,硬著頭皮前往刑部。
李謙走後,李青看著牆壁上昨天剛掛上去的四榮四恥警言。
喃喃道:“一國之律法,不為天子動搖,更不為皇子動搖。
八皇子擄掠永國樂師和芳懈樓花魁,明日朝堂之上先參他一本!
待李謙從刑部取來相關案件資料,如若八皇子真有種種類似的惡行,便拘他來禦史台,進行三司會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