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輕薄(1 / 2)

白筱翾見到胞兄跪在自己麵前,心如刀絞。但偏偏還得做出一副平常的模樣。

“阿兄!你這般又是為何!”說罷便要去伸手扶他。

“公主殿下,於禮不合!”

“哥!”她被眼前彬彬有禮的阿兄氣得跺腳。

“臭小子,在這裝腔作勢,拿捏什麼腔調呢?”白羅氏也是見不得自家兒子這般生疏的模樣,直拿手去打他的肩膀。

“五姐兒就算是長公主,也是咱們的妹妹啊!四哥兒,快起來吧,可莫要再讓娘親妹妹傷心了。”唐玖卿伸手去攙扶他,白昕亭這才依言起身。

“娘,我回來了,我回來了!”說罷,也不顧老大個人了,抱著娘,將頭臉埋在娘的肩膀裏,藏去脆弱的淚水。

回到白府,白昕亭拉著妹妹到廂房裏。

“妹妹,對不起,是兄長豬油蒙了心。”說著便將她輕輕攬入懷中,輕拍她的背,“我哪敢生你的氣,我是氣自己。我氣自己保護不了你,還要你遠嫁趙國才能救我。我氣自己連兄弟的屍骨都保護不了,還讓他背上那萬世罵名。我氣我不但撐不起白府門楣,還要讓母親嫂嫂替我奔波…妹妹,你說我是不是錯了?”

白筱翾語氣從未有過的柔軟:“阿兄,不是你錯了,是這世道不仁、蒼天無眼、明珠蒙塵、黑白顛倒。阿兄,你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珠玉終有重現光明的那一日。”

“阿兄,我最信任你。我們是從一個娘胎裏生出來的,我若不信你,這世上哪還有與我並肩之人?”

兩人相擁良久,很多話,盡在不言中。

……

後幾個月裏,白昕亭很快調整好狀態,白府開始重新振奮起來。他主持著白府上下事務,將內院的奴仆皆換成自己的心腹,白府的業務也在他和忠心的老管家的管理下,逐漸走上正軌。至於剩餘的白家軍和陛下賞賜他管轄的肅成軍,也在他可稱得上鐵血手腕的操練下,煥然一新,軍容整肅。

世人都說,白府出了一位比白啟有過之無不及的少年名將,若是來日上了戰場,怕也是位新的殺神。

至於長公主的三年丁憂,沒有依照祖製在皇家寺院,而是得陛下特赦,準其留在白府,同家人一同守孝。

這日,白筱翾尚在每日例行公事的辰時上香,便見那心蕊匆匆忙忙從府外趕回來。

“心蕊,不是讓你別這般急急躁躁的,怎麼了?有事慢慢說。來先坐下,喝口茶潤潤嘴。”

心蕊接過白筱翾遞來的茶盞,卻未來得及喝上一口,便著急忙慌地、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著,剛剛所見所聞。

“小姐,大事不好了,將軍他,他殺人了!”

“什麼?!怎麼回事!你細細說來!”阿兄做事一向頗有分寸,怎會鬧出人命官司。

“將軍他今日在校場殺了錢家公子錢隋,錢家老爺也是瘋了,正在校場抓著將軍,還說要將軍償命呢!”

“阿兄為何殺人?”

“婢子也是要給小姐買那敬茶的杯盞,碰巧經過了校場,這才看了全貌。大少奶奶今日前去給將軍送午後茶點,將軍卻不在,大少奶奶便在帳外候著。誰知道那錢隋向來是個油嘴滑舌、偷奸耍哈的紈絝子弟,白日宣|淫吃醉了酒,還晃蕩到這校場來。那狗娘養的見咱們大少奶奶孤身一人在那,便要去…便要去輕薄一番!大少奶奶那裏肯依,一個巴掌便打了他去。誰叫這潑皮惱羞成怒,竟一掌將咱大少奶奶打翻在地,光天化日便要去撕扯她的衣裳!”

“他放肆!”白筱翾氣急。

“那色鬼吃醉了酒,根本認不得人,還當是他吃花酒的青樓呢!大少奶奶又哪裏打得過他,婢子正要上前去拉他呢,就見將軍一把衝來,領起那色鬼的後脖子,一把甩了出去。”

“婢子正要舒口氣,那色鬼卻不知是不是得了腦疾,口出狂言,汙言穢語當真不堪入耳!他說,他說…”

“但說無妨,我倒要看看他狗嘴裏能吐出什麼玩意!”

“他說他肖想唐夫人已久,還說每晚夜夢時分,大少奶奶在他夢中…在他身下承歡…”

白筱翾不知不覺將手中的香燭折斷了去。

“不僅如此,他還辱罵將軍和白府!說大少奶奶一個沒了丈夫的寡婦,和將軍日日呆在一個屋簷下,還不知道有什麼齷齪!若不是婢子沒有武器傍身,今日便是將軍不出手,婢子拚了命也要撕爛他的狗嘴!”

“他該死!”

“就是!將軍哪能讓人這般汙蔑白府和大少奶奶的名聲,這一氣之下,就割了他的喉嚨,還砍了他的雙手。”

“心蕊,你且封鎖消息,這事先莫讓娘親知道,她身子本來就不好,別驚擾了她,你快去辦,我去找阿兄!”

“心蕊明白!”

白筱翾匆匆趕到校場,場麵已經混亂非常。

那錢姥爺發了瘋,直抓著阿兄的衣領要他償命,好不容易被士兵們拉開,但嘴裏還一直在罵罵咧咧個不停。唐玖卿則被白昕亭虛虛扶住,身上扯亂的衣裳外罩著他的大披風,此時正被自己的侍女扶著,垂淚不停。

白筱翾趕忙跑過去,抱住嫂嫂,連聲安慰。同時還吩咐著下人安排馬車,先送嫂嫂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