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丈夫作為一切的罪魁禍首,卻因為謀害不成,害了自己的性命。
三年的時間,六年的情感,真的都隻是做戲嗎?
又或許,是金錢的誘惑足夠讓他把這些感情都拋之腦後。
“謝謝喬警官。”方佳書緊繃著身體,雙手緊緊地攥著被子,因為用力手背上的青筋畢露。
看起來脆弱到了極點,但是卻又有一種莫名的堅強。
喬薇看著她現在的樣子,輕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
作為刑警,她遇到過無數的受害者,也安慰過無數的受害者家屬,但是她知道,這些安慰對他們而言其實並沒有太大用處,還是要靠他們自己才能走出來。
不過這一次,她連節哀這兩個字都說不出口。
傷痛隻是一時的,總會隨著時間慢慢淡化,隻要生命還在。
“方小姐,希望你能夠早日振作起來。”喬薇掃過方佳書白的像是透明的臉,低聲開口,“你還有未來可以期待。”
“我知道。”方佳書低著頭,想了很多,又好像什麼也沒有想。
她轉過頭,曾經恬淡溫和的氣質變得堅韌:“既然我還活著,就會好好的生活下去。”
現在的她,就像是一塊在苦難的打壓下終於綻放出光芒的寶石,熠熠生輝。
……
對於池安而言,這一段時間裏,最值得慶幸的事情,就是警察終於查明了真相,還了方佳書一個清白。
她在一開始知道真相的時候,也彷徨過,也無奈過,即使她幫助了一個人逃脫了被謀害的命運,可是她也清楚,朱少河的死和她也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她知道朱少河死有餘辜,也知道這或許是最好的結局,但是她還是有的時候對自己產生一點懷疑,懷疑自己能不能承受住生命的重量。
可是即使在一開始她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她也應該會忍不住幫助方佳書,隻不過這次的事情也讓她清楚,能力越大,越不能濫用。
她已經習慣了自己消化各種情緒,因為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事情,隻能交給自己解決,多一個人知道,也不過是多一個人為她煩惱罷了。
所以在方佳書麵前,她仍然是那個活潑開朗的小妹妹,每天努力的逗她開心。
“佳書姐姐,你也太厲害了吧,簡直就是全能型人才。”她站在廚房裏,手忙腳亂地給方佳書打下手。
“熟能生巧罷了。”方佳書撈起炸好的雞翅,笑著開口。
現在的她氣質仍然安靜,隻不過和以前相比多了一種沉穩和堅定,朱少河的所作所為對她來說,是一種打擊,是對過去、對感情的一種否定,但在一定意義上來講,也是一種成長。
“安安。”坐在餐桌上,她看著她吃的津津有味的樣子,放柔聲音,“過兩天,我就要離開金市了。”
她話音剛落,埋頭苦吃的池安驀然抬起頭,唇角上還殘留著一粒飯粒:“佳書姐姐……”
她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其實換一種心情也好。”池安有些勉強地勾起唇角。
她知道現在金市對方佳書而言就像是一個囚籠,在這裏的每一分每一秒或許都能讓她想起那段黑暗的曾經。
即使方佳書已經認清楚了朱少河的為人,可是他們在一起的那幾年,都是真的。
“在金市,我也沒有多少認識的人,現在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方佳書拿出一張紙巾,俯身向前擦掉了池安唇角的飯粒,“你可不要嫌棄我囉嗦。”
“外賣對身體不好,一天三頓外賣,不僅吃得不好,還容易長胖。”她絮絮叨叨地開口,看著池安的神色滿是溫柔,“偶爾也要出去走動一下,不指望你能夠跑個八百,但是散散步總可以吧……”
或許是因為快要分別,所以她總是忍不住想要多說一點。
池安一直手撐著下巴,認真地聽著,臉上沒有一點不耐,這種很多人聽起來都覺得煩躁嫌棄的念叨,卻是她從來的可求不可得。
有的時候,隻能在夢裏夢到小時候媽媽對她點著額頭細數她犯過的錯誤,眉眼間滿是慈愛,隻不過醒來的時候,她對她的疏離和指責讓她清楚的認識到,那隻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