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年的臉太燙了,臉色也紅的不正常,裴向景想起原身下的藥,恨的不行。他親了親溫年的臉,低聲道,“年年,我給你解開衣服,擦擦身體好不好?”
聲音有些惱人,溫年拍了拍裴向景的臉,迷迷糊糊,“不要,你……不可以……碰我。”話說的雖然斷斷續續,但也依然堅持著,不讓裴向景碰他,在他心裏,雖然現在他已經嫁給了裴向景,但他還沒有真正把裴向景當作夫君,裴向景在他心裏依然是個壞蛋。
裴向景也沒生氣,低聲安撫,“年年乖,隻是給你擦擦身體,你身上太熱了,聽話好不好。”
最後裴向景幫溫年脫了衣服,留下裏衣,到廚房端了一盆涼水。
而等在屋裏的溫年整個人已經被汗浸濕了,發絲貼在臉上,意識也不在清明。
裴向景擰幹毛巾給溫年一下一下的擦著。初春還有些涼,盆裏的水也冰的厲害,等到沾濕的毛巾接觸到皮膚時,溫年被冷的哆嗦,意識也恢複了些。看著眼前的男人溫年又氣又委屈,忍不住拿腳丫子輕踹對方。
少年還小,腳也小。腳趾瑩潤,白淨秀氣。裴向景也不生氣,浸濕手,握住對方的腳丫。
裴向景的手太冰,溫年下意識收回了腳丫,隨即又有些生氣,等到毛巾擦到身體時,慌忙閉上了眼,眼尾的淚痣瑟縮了一下,像是氣的,又像是羞的。
等到溫年的臉色不在那麼紅,溫度恢複了正常,裴向景給對方換了身裏衣。少年已經睡著了,睫毛很長,上麵還粘著點淚。
裴向景給溫年蓋好被子,帶著情意,在對方額間落下一個輕吻。
“年年,我來了,我可以護著你了。”盡管原身做了很多混蛋事,裴向景還是相信溫年會喜歡上他的,一定會的。
裴向景端水的時候看清了原身的模樣,樣貌和他極為相似,甚至可以說一模一樣,不過因為年紀不大,顯得較為青澀薄弱些。原身出身江南富庶人家,家裏曾經也出過舉人,但後來因為戰亂,祖上走散了,等到戰爭結束,裴家也沒落了,裴爺爺帶著自家那一支北上謀生。
因為家族的熏陶,裴父從小就喜歡念書,但家族沒落,他隻能拚命幹活,想著為孩子鋪路。原身的開蒙老師就是裴父。原身確實有念書的天賦,記性好,小小年紀已能全篇背誦啟蒙讀物,裴父喜悅的同時又覺得愧疚,於是夫妻兩沒日沒夜的幹活兒,終於在原身九歲時把他送進了學堂。
可惜原身進了學堂,並沒有把心思花在學業上,自恃天資聰穎,對夫子的教誨也不曾放在心上。但可能確實是天資過高,盡管不曾用功,學業也沒落下多少,夫子惜才,並未勸退原身。等到原身十二歲過了童生試更是心高氣傲,對待學業越發懶散。
好景不長,等到原身十四歲時,家鄉發了大水,雙親都於那場洪水中逝世,原身也成了流民,被官府安置在了梨花村。嬌生慣養的原主從小受盡父母疼愛,裴父對他期望太高,希望他重振裴家往日的榮光,可惜父母的離世,直接壓垮了原身。三年服喪期已過,原身想重回書院,可惜三年下來他沒有攢夠銀錢,交不起束脩。為了繼續上學,考取功名,他打起了溫年的主意。
原身之前路過桃花村的時候,見過溫年一麵。一見傾心,他也曾試著給溫年寫過情詩,可惜溫年看不上原身,對於情詩更是不甚在意,看也沒看,直接讓家中兄長退還給了原身。
溫年這一舉動刺痛了原身的自尊,可是想了想溫年的家境,想了想學業,隻好撿起被丟下的自尊。原身一直偷偷跟著溫年,等到溫年落單采蘑菇時,上前抱住了對方。等到溫年同伴圍過來時,一陣胡言亂語,什麼愛慕之情,兩情相悅,一個勁兒往外說。
後來,溫年被迫嫁給了他。
紅燭還在燃燒,上麵百年好合的字樣還沒燃盡,裴向景剪了剪紅燭裏的棉芯,脫了衣裳回到了床上。少年睡的正香,臉頰還帶著點嬰兒肥,雙手握的很緊,打著小呼嚕,裴向景看的滿心歡喜,又親了親對方的額頭,溫聲道,“年年,百年好合要一起剪的,這次我剪了兩條棉芯,下次,我們一起剪。”
回應他的是少年的一聲囈語,裴向景沒聽清,給對方掖了掖被子,“嗯,我當你答應了。”
屋內紅燭搖曳,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