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玉:“……”
“我、我自己來吧。”
不是說劫後餘生兩個人都會相擁而泣嘛,為什麼他們兩個是這樣?剛才在山崖上要死要活的,這會氣氛居然這麼尷尬?!
難道這就是沒談過戀愛的沙雕的命運嗎?可惡啊!
惜玉抿起嘴,“瞪”了他一眼。
鍾衍這會看起來倒正常,見她自己捂著傷口也不阻攔,轉而拿起馬車上放在一邊的大袖衫,遞了過去。
惜玉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已經不能穿的大袖,伸手去接他手裏的。
衣服紋絲不動。
他沒鬆手。
這哥搞什麼呀?!
一股難言的滋味忽然湧上心頭,惜玉抿起唇:“你不想給嗎?”
鍾衍定定地看著她,眸色深得仿佛逢魔時的黃昏。
……原來,沒有跌落山崖,更沒有屍骨無存。
可惜玉並未察覺,隻覺得他態度好奇怪,微微垂下頸道:“有話,為什麼不能直接說呢,猜來猜去也很累的,知道不?何況…何況我剛剛才……”
斷在這兒,因為他突然緊緊擁住了她!
受傷的與未受傷的手輕緩又沉重地落在她的肩背上。
額頭抵住胸口,兩個人契合得剛剛好,蘭草與皂角的清香盈滿整個鼻端。
“沒事了。”他終於開口,嗓音微微暗啞。
“……嗯。”
“……你來救我啦。”
她道,聲音截然不同,軟得像枝上的柳絮。
其實真正想講的,隻有這一句啊。
鍾衍垂睫。
各種情緒充斥在他的心頭,半路碰上宋義,他著急,憤怒;救她的時候,他害怕、無措;現在抱著她,所有的憤怒、張惶、無措、害怕突然齊齊湧上,明明隻是一個姑娘,隻是如此脆弱不堪的生命。
竟然牽動他至此。
就像過去自以為是利用她,欺騙她,每次又總是心軟,看著她的笑臉,那些肮髒的東西,就一點都使不出來了。
如同此刻,他想聽她脆生生的聲音,喜歡她小心翼翼地擁著他。
他想跟她在一起,想永遠做她的夫君。
“惜惜。”
惜玉小腦袋點一點:“到!”
要死了,點名後遺症。
“不……在的。”
很多時候她都看不太懂他,她知道他的過去,也知道他的將來,卻不知道她和他的將來。
可是……
一個危難時不顧一切救她的人,一個在劫後緊緊擁抱她的人。
他不願意教她那些旁門左道,也不願意剝奪她的快樂。
他希望她永遠像現在這樣。
車廂裏寂靜了良久。
終於惜玉開口了,吸吸鼻子:“之前你故意騙我那些事,還有掐我脖子…想殺我的事,我很生氣,雖然我知道你為什麼那麼做,但我還是很生氣。”
他的身體微微僵硬。
“不過……現在我好像不氣了。”
話音剛落,感覺他抱得她更緊,雙手甚至有些難以察覺地輕顫:“……真的?”
竟像個小心翼翼的孩子。
惜玉在他襟口的衣料上蹭過兩圈,狠狠地道:“對不起,不會說呀。”
“……”
“對不起。”他閉上眼。
“嗯……”
“以後不可以再……”
他輕輕地吻上她的額頭,片刻後,又落在她的唇上,惜玉紅著臉,微微張開了嘴,蘭草的清香瞬間彌漫了整個車廂。
手指蜷緊在他胸口,她不知道動了感情線會怎麼樣,也不知道以後會怎樣,係統抽風,劇情偏離,一切就像被命運推著往不可知的方向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