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雨(1 / 2)

晉文三十年,揚州,今夜的雨下的十分異常,在這個時節本不該會有如此大的狂風驟雨,在一片朦朧的黑暗中,隱隱能看到兩個人影,身披鬥笠擋雨,一前一後的走在街上,在他們經過鎮遠鏢局的大門前時,其中一人眉頭一皺,伸手示意停下,說道:“你可有聞到什麼怪味嗎?”,另一人聳聳鼻子,聞了一下,說道:“好像確實有,聞著有點腥。”兩人順著氣味,看向了鎮遠鏢局的大門口,氣味顯然是從這鎮遠鏢局中傳出的,鏢局的門口沒有任何光亮,兩人走上前去,發現事情有些異常,這鎮遠鏢局乃名門大派,名震江南,可此時居然連鏢局的大門都是虛掩著的,並且走的越近這股腥味便愈加濃烈,“這氣味聞著,像是血腥氣。”其中一人說道,兩人壯著膽子,推開了虛掩著的鎮遠鏢局的大門,院子中也是黑漆漆一片,就在這時,天空中一道閃電,將院子中照的如同白晝,而鎮遠鏢局中的景象讓這兩人就像是看到了鬼一樣的連滾帶爬從鎮遠鏢局中跑了出來,他們在從鎮遠鏢局中跑出來前看到的最後一眼,竟然是成堆的屍體,狂風驟雨都掩蓋不住的衝天血氣;揚州的雨愈下愈大了。

揚州府衙,揚州知府看著麵前的一紙公文正在一籌莫展,鎮遠鏢局滿門竟然在一夜之間被人屠了個幹幹淨淨,消息一出恐怕是震驚武林,朝野震動,這事還就偏偏出在他揚州地界,這種案件早已超出了揚州府衙所能調查的權力極限,所以事情一出揚州知府當機立斷,立刻封鎖現場,具本上奏,在揚州的地界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他這個揚州知府怕是難辭其咎,現在隻能寄希望於朝廷能夠迅速的調派人手來揚州主理案件盡快破案,他這個揚州知府的烏紗帽才算勉強保住了。

兩天後,揚州府衙,一聲尖亮的:“聖旨到。”一個身著綠色蟒袍的公公站在揚州府衙的正廳中,揚州知府就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的快步走過去,跪在地上喊道:“臣,揚州知府範仁接旨。”那公公抬眼看了範仁一眼,隨即打開手中捧著的聖旨,宣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聞揚州境內突發滅門慘案,責令刑獄司主理案件,揚州府衙協理,務必探明真相,捉拿凶手,欽此。”那公公將聖旨一合,用雙手捧著,對著範仁說道:“範大人,接旨吧。”,範仁抬頭將雙手舉過頭頂,恭恭敬敬的說道:“臣,接旨。”接下聖旨,範仁起身,一臉恭敬地對著那位公公說道:“不知這次刑獄司來的,是哪位典獄使啊?”那公公看了範仁一眼,微笑道:“此次來的正是刑獄司的高階典獄使—秦大人,秦無雙。”範仁臉上露出了十分欣喜的表情,說道:“原來是江湖人稱叛道公子的秦無雙大人,那不知秦大人何時能到達揚州?”公公淡然道:“兩日後。”

日子不知不覺的便過去了兩日,這兩日對於這樣州知府來說,度日如年可是一點都不為過,他這是一心想著寄希望於這名被稱作“叛道公子”的刑獄司高階典獄使—秦無雙能順利堪破奇案,能保住他這官場職位,而此時他不知道的是在揚州醉仙樓內,“誒,你們聽說沒有?前幾日的鎮遠鏢局滅門案,刑獄司好像是要插手。”“刑獄司在朝廷裏主司刑獄,這麼大的案子由刑獄司來探查這樁案子怕是再適合不過了。”“刑獄司,主司刑獄,監察武林,那是多大的權利,這鎮遠鏢局滅門案,大掌櫃和三掌櫃全都死在鎮遠鏢局,唯獨那二掌櫃不知所蹤,依我看呀,這二掌櫃怕不是就是凶手,這麼顯而易見的案子讓刑獄司來調查是不是有點大材小用啊。”鎮遠鏢局在江南地區極有威望,名聲在外,這一夜之間滿門被屠,這事情,怕是最近在江湖上談論最多的事情了,在這揚州的醉仙樓中也是所有的客人都在七嘴八舌的相互討論,而有一個人正坐在醉仙樓的角落中靜靜地聽著,這人劍眉星目,麵頰清瘦,鼻梁高聳,隻是那左邊臉頰上有一道疤從左邊下頜一直到顴骨下麵,但這非但沒有影響此人的麵容,反倒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特殊魅力,隻是此人雖是麵容俊朗,但卻是好似是沒有表情一般,喜怒哀樂從他身上竟感受不到一丁點的存在,就好像在這裏坐著的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具沒有任何感情的軀殼,這人麵前兩道小菜,一壺五瓊漿,一遍靜靜地聽著,一遍品著這揚州特有的美酒,等到這麵前的酒菜吃的喝的差不多了,他在這醉仙樓中七嘴八舌聽到的消息也差不多了,他一仰脖喝光杯中最後一點酒,放下酒杯,在桌上放下兩枚大錢,招呼小二道:“小二,結賬。”說罷便起身向門外走去,走出醉仙樓,他一路也不做停留,徑直來到了揚州府衙門前,眼看著就要往裏走,門口的衙衛急忙攔住,大聲喝道:“此乃府衙重地,你是何人…”起初這衙衛看到竟有人直闖府衙,自是怒不可遏,但待到這衙衛看清了這人的麵相,也不知是不是這秦無雙周身那肅殺的像是隆冬一樣的氣場太過令人心悸,這衙衛的聲音竟是越來越小了,那人抬頭,漠然的的看了那兩個一時間竟有些手足無措的府衙一眼,從胸中掏出一塊令牌往出一丟,說道:“告訴你們家大人,刑獄司高階典獄使秦無雙奉命前來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