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心動(1 / 2)

這一小動作亦被元盡歡不動聲色地全看進了眼裏,又是無聲一笑,笑得軒轅長歌好不容易站穩的身子又一個踉蹌,差點就心律失常:老天造人忒不公平!厚此薄彼,厚此薄彼……

回想起那日在馬車之中,隱約似乎有什麼東西自他懷中一閃,可惜自己當時很不爭氣地痛並快樂著。

想來當時他以發絲撫自己身上加以“撩撥”,其實是從自己身上拿走了一件什麼東西!

這人似乎處處透著不經意的風流,但那種風流處又不經意的透露著拒人千裏之外的淡漠,就是打死她,軒轅長歌也不相信他會是借機吃自己豆腐。

話說這聽雨廬裏的婢女,個個長得都是蘭花噴麝,梨花淡妝,襯得某人更加形容黯淡,判若天淵。

黑瘦猥瑣,奴顏婢睞……

確實不曾有引人犯罪的。

但也不代表自己的後院風光可以隨便不收費地讓人看個哈皮啊,我擦!

可惜,天時地利人和自己一樣不占,沒有與人慷慨對羿的砝碼,沮喪一抹嘴,“唏~”天外飛來風馬牛不相及的一句:“我餓了……”

眾人齊齊無語、

這吸口水的動作,明顯和身遭優雅天成的景、物、人形成巨大反差。

麵對各色眼神,女子並不以為忤,竟是仰首一笑,毫不羞澀。

三月的晨光中,誰撥動了第一根弦?一方月白玉蠶絲絹往她麵前一遞。

絹下,手指修長如竹。

元盡歡的手。

“呃……嘎?”軒轅長歌還沒反應過來。

“你的……”男子字簡意駭,指尖暗示般輕輕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嘎?哦——”軒轅長歌卻並不接過,掄起手背往嘴上利落一抹。

大刀闊斧,氣勢磅礴。

尉遲戰眉心微漾,閱女無數的心中突來這樣的認知:眼前站的不是一名纖盈女子,而是從某個不知名未開化的蠻荒洪澤之中走出的物種,比如……禽獸……

元盡歡雙目隱含煙火之笑,不讚同的朝她微搖了搖頭,潔淨修長的手指,拈著淡幽微香的絲絹,恰到好處的力度,細細地在軒轅長歌的臉上抹揩,後者立馬舒服得全身的毛孔都似乎在一夜之間便次第綻放開來,竟是如此悄然……

貌似是在?

其他一幹丫環,惻目複斂目。

她們在這裏服侍的日子也不算短,深諳主子喜怒自隱,從來不會主動親近任何女子,而這位貌似從一來到這裏便處處透著奇怪舉止的夜姓女子,竟令優雅淡定、永遠如浮在雲端般尊貴飄渺的公子親自執帕為其拭臉!

夜靜,無聲。

燈火一盞盞次第亮起。

西元在晟瀚的別館“聽雨廬”內。

鱗次櫛比的黑瓦白牆在錯落有致的明黃燈籠下,彷佛吳越畫派大寫意的潑墨一般,淋漓酣暢間卻又不失線描的婉約之趣,飛簷畫角中依稀可辯一條彎彎曲曲不見盡頭的長廊一直延伸到遠方。

而這遠方盡頭,夜風輕拂中,一座被漫天飛舞的白色細紗籠罩的小亭內,紗幔被侍女悄然掛起,隱約可見一白一紫兩道人影在紗幔花間輕吟淺酌。

此刻蒼穹之上,滿天星光流動。

“失憶?繚子先生說的?”元盡歡把玩著手裏的夜光酒杯,任風吹起長發衣袂,一貫迷離空蒙的眼神幽遠空蒙,不可捉摸。

“沒有些斤兩,怎敢找上門?事情越來越有趣了,”尉遲戰斜斜倚在不遠之處的廊沿上,懷裏撫著一隻全身烏亮隱有藍綠光暈的鴿子,修長的手指自鴿腹下摸出一小卷錦帛,展開後快速一瞥,又不著痕跡地用內力將其化成齏粉:“太雍王城近日也不太平,屢有不明身份之人夜探內宮,似是想找什麼東西……”他摸出懷裏的一方絲絹,輕輕地將手拭了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