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長歌做觀光狀施施然行於曲徑間,心裏壓根沒有底:所謂的協議隻是一個幌子,深藏若虛如元盡歡,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但她卻隻能選擇硬著頭皮賭。
悲催地長籲一口氣,唇上突來一陣灼辣。
之前那似真似假的一吻他居然咬痛了她的唇,看來吻技倒也不怎樣。
行至拐角處,她突然快速閃身躲進黑暗內,摒息凝神。
空中果然有細微的破風聲。
如果換成一般人絕對不會聽到的破風聲,除非是擁有頂尖武功之人的耳力。
而她自己正是有那般耳力之人。
她哪裏知道,隻要自己願意凝神運力,百米之內哪怕是有落葉自枝頭輕輕飄下亦躲不過她的一雙耳朵。
嗖嗖嗖嗖---閉眼認真一數,不多不少,正好四聲,各扼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緩緩往她這邊搜來。
近了,二十米,十五米,十米……
有刀劍被緩緩拔出鞘的聲音。
冷汗已經濕透了背心。
五米,三米,一米,站定。
軒轅長歌緊貼壁角已是避無可避,驚懼交加中打量著眼前四名手握長刀、黑巾蒙麵的男子。
他們果然是衝著她來的?!
五人十目終於相接。
四人皆一言不發,上前便攻,刀影連晃中訓練有素地各攻向她身周幾大要害……
軒轅長歌一口冷氣已經倒抽在了喉嚨裏,腳下鬼使神差地一錯,堪堪險險避過,身子倒貼牆根無聲一個壁虎遊,瞬間便將身體遊至丈餘外。
此時軒轅長歌渾身冷汗狂飆,一口不知從哪裏來的渾猛真氣提於胸口憋得她吐也不是,吸又不會,眼看整個人就快要爆炸。
當下心中大駭,武功???!!!
思及此,全身勁力不由一泄,眼看便要一頭栽下。
屋漏偏逢連夜雨,說時遲那時快,四柄寒劍挾破空之聲已經搗到,“叮叮叮叮---”四聲之後,四名黑衣人同時一怔。
隻見貼在牆上的她瞬間擰成麻花,有如陀螺般滴溜溜貼在牆上就勢旋出一個‘大’字,雙腿剛繃成一字馬,胯下、雙肘下、頭頂處便分別是四柄沒入牆磚的鋼刀,迸起火星四濺!
四名黑衣人各打一個眼風,就勢撩刀一豎,同時反手將刃口朝上剖去,眼看便要將她卸為幾段……
一閃即逝的刀光,四聲悶哼聲裏,軒轅長歌竟於牆上縮骨成團,奮力一蹬!
如流彈般激射而出,幾個連撲帶跌狗吃屎般的起落,收勢未歇的跌入花叢。
顧不得腳踝上傳來的疼痛,她就勢一個懶驢打滾,翻身爬起,將雙手舉至自己眼前,不可置信地將雙眼瞪成了牛鈴。
這……這手是肉做的麼?
不遠處,四柄長刀已盡數給挽成了麻花,正悄然掩映在草叢中;而地上四人,每人眉心各有一處血洞,正汩汩往外冒著腦漿,已經沒了動靜,而自己是如何在瞬間將這一切做到的,卻快得回想不起來。
一時之間,心中驚、懼、怒、喜各感交替,以至坐在地上竟忘了動彈,隻雙眼直愣愣地盯著前方四具屍體發呆。
萬帳穹廬,星影搖墜,一抹流星應聲劃過天際,燦然清亮地映上女子森寒的眼。
是誰要置她於死地?!
“好身手,”沉厚的掌聲裏,尉遲戰邊走邊撫掌大讚:“夜姬今夜種種,真令本王大開眼界。”
“戰王過謙,”軒轅長歌咬牙逼自己雙腿不許發軟,長身而起,問道:“是你的人?”
“不是,”他負手行至四具屍體旁,撩袍用腳尖蹭掉地上一人麵巾,麵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