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無水說今晚帶肉來，她也得弄點兒配菜。
“你就是易小子家的兔子？”
馮錦正彎腰摘柿子，就見一位頭頂兩個牛犄角，身高八尺，鼻孔粗大，眼睛溜圓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
對方站在田的另一邊，眼瞳中還有些紅絲，皮膚黝黑，隻穿了件跨欄背心和大褲衩，四肢發達的肌肉鼓成小山包。
馮錦站直了身子，不明所以，謹慎地點點頭。
“叫什麼名字？”
“馮錦。”
“巧了。”聽完馮錦的名字，這位中年大叔嘴裏勾了一下，也不知道想什麼呢，笑的有些猙獰，“之前住這裏的凡人也姓馮。”
“您認識之前住這裏的凡人嗎？”馮錦詫異。
那凡人是農莊的創世者，見過他的人無疑不是農莊的老住戶了。
男子雙手插腰，嘴裏叼著一根狗尾巴草，表情猙獰，語氣這會不太好，“認識，那死老頭欠了我十年耕地的錢，還沒還就死了，白給他幹活了。”
馮錦:…
原來是個債主。
也對。
馮錦偷偷打量了一下對麵的牛…人，耕地確實得用老黃牛。
男子談吐中對老頭恨之入骨，可他自己心裏也明白，今日過來，也是有點想那老頭了。
凡人壽命不過百年，眨眼即逝，可一起生活的日子確是實實在在的。
那人走後，農莊再沒種植士，黃牛再沒過拉犁。
“你這地荒成這樣得鋤鋤。”太牢許久沒有與人交流了，半蹲在田頭，看著早就沒了壟溝的土地，有些煩躁“那老頭在的時候，這地就沒長過草。”
剛剛還態度惡劣一臉不好惹的男子好像瞬間變成了田間地頭熱情的老大叔，嘟囔著如何除草，怎麼耕田，還興致勃勃的講起了他們去挨家挨戶收牲畜糞便的日子。
“小姑娘，種田可不是容易事，不行就去換田，回去養兔子吧。”
馮錦站在田裏聽著大叔絮絮叨叨講了半天，終於弄明白這人的來意，許是思念舊人，不願意讓別人破壞這裏的記憶。
“不會，我一定能種好。”
太牢沒想到馮錦會這麼說，一愣，陰影下看不清他的表情，片刻，隻見他從田間站了起來。
“隨你吧。”
死都死了，看也看了，這地以後怎麼樣和他沒關係了。
看著中年離去的背景，馮錦大喊了一聲，“大叔，以後我能請你耕田嗎？”
“再說吧。”
太牢搖搖手，慢慢悠悠消失在田間。
傍晚，易無水拿了兩隻雞一隻鴨過來。聽馮錦說完田間的事，直言道，“太牢大叔是農莊的老人了，我租的那片林以前就是他的。”
易無水開始和馮錦絮絮叨叨，“聽老人說，太牢大叔以前最喜歡和住在這裏的凡人呆在一起。可後來那凡人死了，太牢大叔傷心過度就換了林子，不再願意與人交流了。”
馮錦聽完突然想起田間那個離去的背影，原來她之前從那人身上感覺到的是孤寂。
易無水拿著桃子半椅在廚房旁邊，一邊啃著桃子一邊盯著鍋，不知不覺就轉移了話題，“我看這院子裏的桃樹也結了不少桃子，要不要和靈米一起賣了？”
“不了。”馮錦將米飯端到桌子上，瞟過易無水，見他體內那點黑色能量絲消失，說道“桃子也沒有幾個，我們留著吃吧。”
“也行。反正靈米換的錢也夠你用的。”易無水吃下最後一口桃肉，將桃核丟到旁邊，還誇了一句“你別說，這桃子還挺好吃。”
他以前怎麼沒發現桃子這麼好吃呢？現在都有點上癮了。
“好吃也別吃了，留點肚子，我們的雞肉熟了。”
掀開鍋蓋，雞肉的香氣撲麵而來，順風飄到易無水的鼻子裏，眼見著對方的鼻子動了動，“天呢，好香。”
易無水恨不得直接上手，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鐵鍋裏的雞肉燉土豆，“怎麼會這麼香？！”
他換了兩隻雞，本打算和馮錦一起烤雞吃，結果來到這裏後發現馮錦已經燜好飯，烤雞直接變成燉雞，加土豆的時候他還阻止了一兩句，沒成功。
馮錦往鍋裏撒上蔥花，抬頭就見一旁的易無水有些不對。
“易哥，你這兔耳朵怎麼冒出來了！”對方的腦袋上立著兩條長長的兔耳朵。
馮錦樂了，“易哥，原來你是隻灰兔子啊！”
不同於馮錦的白耳朵，易無水頭上的兔兒是淡淡的灰色絨毛，難怪對方總是穿著一身灰色長衫。
被這麼一提醒，易無水才反應過來，他伸手一抹，臉色通紅，被美食誘惑得情緒激動，導致耳朵冒了出來。
丟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