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時總是喜歡做同一個夢,總是夢見自己又回到了課堂上,我的四周依舊是我的那些曾經十分熟悉的同學,我們打打鬧鬧,心情是多麼的喜悅。我的前麵依舊坐著安然,那總是不斷改變發型的烏黑的長發,依然在我的眼前。
拿起了筆,拿起了書,一切都那樣的親切;但是每次都是在麵對考試時驚醒。驚醒之後,一切都是老樣子。我依然住著那所老房子,屋頂依然是一塊一塊由膠合板組成的天花板,屋子裏永遠都有一種親情的溫馨,隻是這種溫馨總是令我感覺不到,也許是因為太熟悉的緣故吧。
其實我的生活裏還是沒有離開書,至今如此,書成為了我的生活裏不可或缺的物品。我常常拿著拿本書到樹蔭下去讀。我家的房後就是一個樹林,到了夏季這裏綠蔭遮蔽,安靜如頤,真是讀書的絕佳地方。我在樹下鋪了一點稻草,背靠著大樹,手捧著厚厚的書,耳朵裏有鳥聲啼囀,呼吸著綠葉的味道,書中的世界也變得有了滋味。
我有時一下子會沉浸在書中的世界裏,許久都難從裏麵走出來。那天我又在樹下讀書,輕風微拂,書頁翻動,我的心隨著主人公或悲或喜著,以至於,雲菲兒走到我近前了,我尚且不知,直到一個蚊子釘著我的時候我才發現了我的麵前站著的人。我抬起頭看著她,她微微一笑問道:“你答應我去野外更美的地方,不知你還記不記得。”
我忙站起來,我說:“我當然記得。”我合上書時,她伸手說:“你看得什麼書呢?這麼聚精會神?”
我不好意思的將書遞到了她的手裏,那是一本金庸的《神雕俠侶》。她翻了一下,似乎沒有興趣道:“武俠小說總是難登大雅之堂。”然後還給我。我接過書,心裏有些不悅,心說,金庸的書已經脫銷,我想他的書早晚也會被列為經典的。但是,我隻是弱弱的回答道:“水滸傳不算武俠小說嗎?”
雲菲兒似乎不想和我爭論下去,道:“我們可以出發了嗎?”
我說:“可以。”也不和她多說話,我覺得和她不是同路人,她是大學生,而我隻是初中生,她家裏有錢有勢,而我不過就是個窮孩子。我和她相差甚遠。我在前麵走著,她跟著我,她手裏拿了一個遮陽傘,走出樹林時,她打開了傘。她說:“你不進來嗎?外麵的陽光太足,會傷到皮膚。”
我不屑地搖搖頭,要知道那個時候在農村的婦女是從來沒有打過遮陽傘的,她們怕被別人恥笑。農村的婦女大多都戴著草帽,或圍著圍巾。像她這樣晴天打傘,絕無僅有。我想起了安然,想起了她的微笑,我在心裏對她說,安然你現在應該放暑假了吧,難道你早已忘記了我?安然,你的家距離我家不過一公裏,你怎麼不來看我呢?
我和她一邊走,一邊想著安然,我們走進了田野裏,一望無際的綠色就在眼前鋪開,我們沿著一條布滿小草的彎彎曲曲的小徑繼續深入。路兩旁或是蘆葦,或是野草,間或有一棵楊樹孤單的矗立。
我的鼻子裏除了野草野花的芬芳,還有來自雲菲兒身上的濃鬱的香水味,不知為何,那味道誘惑了我,令我從思念安然的情緒裏走了出來。我慢下了腳步,雲菲兒就與我並肩同行,那香氣不同於安然的味道,安然是自然地,淡淡的芬芳,雲菲兒的香氣是如此的濃鬱,引人遐想。
我指著遠處說:“那裏有一個魚池,四周有花有樹,湖水清澈,鯉魚遊泳,毫不遜色於城裏的公園。”
雲菲隨著我的手指的方向遠望,由於太陽晃著人的眼睛,她抬起了一隻胳膊放在眉毛上,而我側身就看到了她腋下一叢腋毛,我的心慌亂的跳動,忙收束心神,心裏暗自責怪自己的胡思亂想。
雲菲兒走到了前麵,我看不到她的秀發,我隻看到她走動時,來回扭動的豐滿的臀部,它吸引著我的目光,我再也無法令自己沉靜下來。我出了一身的汗,覺得自己猛地變得亢奮,身體裏的熱血沸騰了,我甚至憋悶了,我連續的無聲的做了幾個深呼吸,才令自己沒有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