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暖愣了愣,立馬反應過來,伸出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掌心中,夕陽的紅豔撒在兩人的笑顏,兩手相握,見證著兩人的正式相識。
“我知道的。”
方暖低喃道。
外麵的孤雲遇見了紅色的霞,天邊的落陽遇見了歸雁,而孤獨的紀予舟遇見了方暖,他才覺得自己灰暗的人生有了一絲光芒。
當他蜷縮成一團遭受那些人的拳打腳踢時,他已經習以為常,沒有打算掙紮,大不了就是再在外麵睡幾晚,等到回來傷口好的差不多了,再回家受母親一頓臭罵,這樣的生活他已經習慣了,但方暖的出現,讓他的生活發生了改變,他甚至有些向往校園的生活了。
他還記得自己看見那抹身影到來時的歡喜,他原身處深淵,但是黎明的到來讓他掙紮著去抓那束光,但她的離去又讓他再次將自己封鎖,他以為自己又成了那個無人關心的笨小孩,但當他又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時,看見她被欺負,他隻有一個想法,他想去救她,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除了偶然在自家發現腿間受傷的流浪貓,眼前的這個女孩讓他第二次產生保護欲。
“咳咳……”
紀予舟看著兩人還緊握著的手,已經老爹一臉磕cp的笑容,臉刷的一下紅了起來,急忙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還下意識的揉了揉自己的脖頸,以緩解尷尬。
“你們這是……?”
原本還哭的泣不成聲的紀良景擤了擤鼻涕,一臉看戲似的看著倆人。
方暖倒也不覺得尷尬,自然的收回手,將自己的書放進書包後,對著紀良景說道:
“叔叔,時候不早了,我得趕緊回家了,我家裏人該擔心了。”
紀良景連忙恢複了一臉正色,說要去送送方暖。
“不用的,叔叔,我家離這裏不遠的,我自己打個滴就可以了。”
她又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發呆的紀予舟,說道:
“紀予舟同學現在狀態不太好,如果您再離開,如果有什麼突發情況發生,他自己恐怕不好解決,所以,您還是好好陪在他的身邊比較好。”
兩人就這樣推搡了一會,最後紀良景說不過方暖,隻好留了下來。
此時,外麵的天色已經隱隱發暗,醫院外的車水馬龍看得方暖晃眼,她今天是去報道,本就沒帶夠錢,所以剛才說打滴隻是為了讓紀予舟的父親放心而已。
路邊的燈光氤氳,她一邊走著一邊回憶著紀予舟今天被眾人群毆的場景,微風將她的發絲揚起,她不由得打了個哆嗦,看了看還穿著單薄製服的自己,隻得苦笑。
自己為什麼那麼想保護那時的紀予舟能,她好像知道了,她依稀記得自己還沒被方奶奶收養時就是和他一樣,因為孤兒院的讚助者破產了,孤兒院的資金便緊張了起來,他們幾個孩子每天過著饑腸轆轆的生活,有時甚至為了一個饅頭打起架來,她是那幾個孩子中最瘦小的一個,每次自己的饅頭都會被幾個高個子搶走,不僅如此,自己還會因為想偷偷啃一口而被拳打腳踢,自己當時就像那時的紀予舟一樣,把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受著各種言語辱罵,還無理反抗。
不過她很幸運,她遇到了和藹可親的方奶奶,她給自己起了名字,她告訴自己,“暖”是溫柔的化身,而自己會成為溫暖周圍人的人,所以她學會了溫柔待人、獨立自主,而當她今天在班級見到紀予舟的第一眼,她就知道這個男孩是她的下一個治愈的目標。
正當她出神時,她隱約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她這是讓人給盯上了?這麼倒黴,先淡定,她記得方奶奶給她塞了防狼噴霧劑,她好像放入書包裏了。
她將手伸向自己的背包中,從裏麵掏出了一個小瓶瓶,接著淡定的走著,隻聽那步伐聲越來越快,馬上就要走到她的身後。
“3、2、1!”
方暖一轉身,手指按動噴頭,隨後身後便傳來了一陣熟悉的尖叫聲。
“方……啊!”
嗯?這個聲音怎麼有點熟悉,好像是紀予舟?!方暖講手裏的噴劑放下,眼前赫然出現了剛見不久的臉,他用修長的手一邊揉著眼睛一邊擦著止不住的眼淚。
看著他可憐巴巴努力睜開眼睛又迫於疼痛再次緊閉眼睛的樣子讓方暖一時不知道該幹怎麼辦。
她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作案工具”,慌忙的藏到了書包裏,尷尬的咳了兩聲,又從自己的口袋中取出一包紙巾想要遞給麵前的受害者,可他似乎難受的要命,根本沒有理會她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