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痛了好一陣,血也流了不少,但是並不嚴重,隻是鼻腔內脆弱的血管破了一點,自己用冷水拍了拍後頸便止住了。現在除了鼻子看上去紅彤彤的像個小醜之外,其他的都還好,連藥錢都省了。
那女孩子在憤怒之後並沒有再次闖上來,而是直接走了。那女孩子聽口音不是本地的,大概不會找當地的人來揍他,就算找來了,他還有師傅頂著。大不了最後讓師傅出麵,出個飯錢就差不多能解決。所以現在餘弦現在心裏的開心還是多過擔心的,剛才的事過去好幾個小時了,他想起來還是忍不住要笑。
已經好幾天沒到師傅那裏報道了,無論出於什麼原因都得去一趟。到店裏幫幫忙,混點網費也好,反正在家裏閑著也是閑著。
到的時候師傅正好在,裏麵還有幾個徒弟在忙著修一些電視。餘弦打了聲招呼,就往在裏麵忙活的師傅那邊走去。
“師傅。”
恭敬的叫了一聲,然後自顧自在旁邊的一個凳子上坐了下來。師傅挺和氣,除了必要的恭敬之外,在這裏他都很隨便。師傅年紀並不大,也就三十歲的樣子,額頭上有一道傷疤,聽喝酒的時候他自己吹噓是當年他一個人和十多個人對砍時留下來的,而那十多個人都被他砍成了十級傷殘。此時他那把十多個人砍成十級傷殘的手正拿著一個線圈,不停的反複觀察著。
“鹹魚來了啊。”
師傅笑著說道,將手上的線圈隨手丟在一旁,而後站起身來。餘弦連忙將剛買的煙拆開,遞給師傅一支,然後給外麵忙活的兩位丟了兩支。
“喲嗬——帶金圈的,你小子最近發財了?”
師傅看了手上的煙一眼,然後塞到嘴裏,接上餘弦湊過去的打火機,深深的吸了一口道。餘弦聽得出師傅話語中的戲謔,他們平常抽的煙也就幾塊錢一包的便宜貨,純粹為了解解煙癮,而餘弦剛發的雖然不是很貴,但對他們這些並沒有什麼穩定生活來源的小混混來說,已經算的上奢侈了。也是昨天周德分了他一萬塊錢,不然他也不會買。
稍微有點尷尬,餘弦氙笑了幾聲,說:“這不是幾天沒來問候師傅,心裏挺過不去的,就搞包好煙來孝敬一下您麼,嗬嗬。”
本來隻打算發一支的,但為了平息尷尬,餘弦將還拿在手上的煙一整包遞給了師傅。師傅眼睛瞄著餘弦,片刻之後,“哼哼”的從嘴唇中煙旁邊的空隙邊噴出幾道氣,並沒有接餘弦的煙,而是搖了搖頭。
“你小子以後就別瞎搞這些東西,有時間能到我這裏來走走就很給我麵子了。你不像其他那些臭小子,身上沒錢了還可以回家裏混口飯吃。以後錢省著點用,沒事就來我這裏打打下手,別的不敢說,買包煙、吃個飯的錢還是少不了你的。”
師傅說完,又堆了下去拿起那個線圈忙活了起來。
虛榮被撮破的餘弦,還沒來得及繼續尷尬,心裏就被一股暖流給包裹住了,吸氣時還有點痛的鼻子頓時酸了起來,刺激著淚腺製造眼淚。
“謝謝師傅。”
餘弦感動的說,眼前這個男人雖然進過牢房,以平常人的眼光來看絕對是一個洗不掉罪惡的家夥,但是現在的他卻是很厚道、善良,和一個平常的善良百姓沒有區別。
師傅嗬嗬的笑了幾聲,說了幾句“謝什麼”之類的話,便自顧自的忙活起來。餘弦正在感動,當下決定找點什麼事來做,將感動轉化為勞動的動力。可找了半天也不知道要做些什麼。當他正要開口問師傅有什麼要幫忙的時候,師傅卻突然看向他,問道:“鹹魚,你這幾天沒幹什麼事吧?”
幹什麼事?餘弦糊塗了,茫然的反問道:“沒啊,有什麼問題麼?”
“我就問一下,今天早上謝老四派人四處打探昨天誰的徒弟昨天手癢了,出去幹過活。要是誰知道,告訴他們就給十萬甚至更多。不是你做的那就好,不過周圍的兄弟要是昨天誰做了,你要是知道就提前通知一下。雖然偷大東西遭罪是活該,但畢竟都是兄弟。謝老四那些人你不是不知道,這次誰可能捅大婁子了。”
師傅搖著頭說道,他明顯是不想參合,說完又繼續忙手上的活。餘弦腦袋卻是“轟”的一聲炸開了,不停的鳴叫著。謝老四和他們這些小打小鬧為了自身微薄的利益聚在一起的人不一樣,在這片地方,他是真正的黑社會,作奸犯科,黑麵白麵都有人脈,殺人放火的事從來就沒少過。他現在基本上已經猜測的到他們要找的人就是周德——他敗露了。包裏隻有五萬,但是卻要懸賞十萬找人。這代表什麼?
那塊石頭!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那麼重要。餘弦來不及細想,這次絕對是大麻煩,被偷的人沒找警察而是找道上的人,那目的就非常明顯:要麼是那東西來路也不幹淨,再就是要致人於死地。冷汗滂沱而下,周德是什麼鳥他很清楚,他要是被抓到,肯定會把他牽扯進來。來不及和師傅說一聲,餘弦立刻跑了出去,朝周德住的地方跑去,希望那小子還沒被抓,還有機會逃掉,不然他們兩個就都完了。都怪自己心誌不堅,不然也不會為了那一萬塊錢……他可以拒絕的,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