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章 :呂家大變(下)(1 / 2)

饑餓又開始侵襲呂朝的神經,食物的香氣對一個吃得很飽的人沒有影響,但是對於一個這幾天隻吃了兩個饅頭的人來說,卻是致命誘惑。他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老爸死了,不是死在病魔之下,而是在聽見奮鬥了那麼多年的資產全部落入那個同樣姓呂的親弟弟手裏之後,並且欠下銀行以及一些人高達數億的債務之後,活活的被氣死的。

那已經是一個多月前的事了,那一夜,所有的一切,親人、財富都已經離他而去。身上留下的,就隻有一張被凍結了的銀行卡和幾百塊錢。

那天晚上,甚至還沒來得及為老爸的死感到悲傷的時候,那些債主找上門了。和以前每次上門和善的笑容不一樣,他們臉上全是猙獰的笑。伸出那一隻隻油膩的手——伸在他和張媽麵前,拿出一張張紙,念著上麵記錄的數字。

老爸才剛一死,他們就到了。

這代表什麼?

呂朝的本事隻有那麼大,他不知道那些經濟運作,但是他知道這一切和那個“親叔叔”有關。沒有絲毫憐憫,他和張媽被趕出了那間原本屬於他別墅。然而等待他的並不隻是如此,在火車站想將哭著的張媽送回老家的時候。

一隊人衝了出來,走近他們的時候,一把把明晃晃的砍刀被從背後抽了出來。火車就要開動了,張媽乘他不注意的時候,將站在火車門口的他一把推進了火車,然後雙手死死的抓住兩邊的火車門,刀在她身上不停的落下。

一蓬蓬血液如淒美的櫻粟花飄落,這個伺候了他十多年的農村婦女,他還沒來得及報答,卻在這個時候為他丟失了性命。火車開動了,帶著那個殘破但是卻始終不肯放手的身軀,在這時候緩緩的朝後倒了下去。她用最後的力氣挪動了嘴唇:“朝朝……我沒有……我一直就把你、當做我的孩子……”

沒了、什麼都沒了,整個車廂彌漫的就隻有他的哭嚎,卻沒有一雙手伸出來,給他哪怕一點溫暖。火車越來越快,那具殘破的軀體被甩到了火車底下……咯嚓!

世界在那一刻,破碎了。

唯一支撐他的就隻有報仇,將那個害得他家破人亡的叔叔!帶在他身上幾百塊錢早就用完了,他原本不想給餘弦打電話,因為他不想連累他。但是他實在是太餓了,最後的一塊錢在三天前買了兩個饅頭,直到今天,他還什麼都沒吃。

於是,他給餘弦打了電話,用那張好久之前就買了,但是一直沒用過,已經皺得不成樣子的電話卡。將那張在離開學校就已經用空了的銀行帳號,拿了出來,他別得什麼都不希望餘弦做,隻希望他能給自己打點錢來——哪怕幾十塊也行。

雪慢慢的路下,落在呂朝的頭發、眉毛、鼻子……一片片落下,還沒有等到更多的同伴凝結在一起,就已經被身體內那不多的熱量所融化。

冷——真冷啊。

呂朝艱難的站了起來,裹了裹身上那單薄的衣服,顫抖著雙腿慢慢的朝不遠處的一個自動提款機走去,將銀行卡塞了進去。顫抖著輸入密碼,然後也沒查,直接按提款。

交易成功了,吐出了一百塊錢。

呂朝那好久已經沒有笑容的臉,牽動了起來,眼睛又在慢慢的濕潤。他在一個偏僻的地方找到了一家小飯店,點了最便宜,但卻最能飽肚子的東西。他想在去吃一下他最喜歡的湘菜,但是他不敢,他怕餘弦還在那裏等著他。

吃完飯之後,他走進了一家刀具店,店員問他要買什麼樣的刀。他說:殺豬的。

漂亮的小店員笑了起來,說:真看不出來,你長的那麼帥,卻是個殺豬的。

他笑了笑,說:因為這世界上豬狗太多了。

美麗的小店員又笑了起來——真漂亮啊,要是之前的自己也許會問她要電話號碼吧。

呂朝買了一把最鋒利的殺豬刀,眼睛裏冰冷的殺機一閃而過。用剩餘的錢叫了一輛車,說明了地點之後,緩緩的向他這麼久來做夢都會看到的目的地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