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曉芙一個人在偏殿坐著,嫋嫋的青煙從在她身周繚繞著緩緩散去。
留她一個人在這裏並不是說武當上下沒有禮節,而是武當本就追求自然之道,不拘泥於世訴,還原出一份本質的寧靜來。
茶是最普通的苦茶,但是上輩子好歹還是在佛家聖地作了半輩子的佛家俗門弟子,雖然總是被苦彌大師說她塵根難除,但是這區區苦茶,卻是恰好合意的。
紀曉芙就這樣安靜地坐著,直到偏殿門口響起了有些拖踏的腳步,中間還間雜著幾聲苦極的抱怨。
她並沒有過多的在意,聽那個聲音倒是有些耳熟,不是殷梨亭又是誰?
“六弟,你就別嚎了,要是讓其他弟子聽到……”
“哼,這種丟臉的事情,想必那群兔宰子老早就清楚了,七弟,你可莫要以為他們是吃素的!”
“……你看看你們兩個竟然在殿前就吵了起來,真是丟人現眼,不就是去領個罰嗎?有什麼大不了的?武當七俠敢做敢為!”
“……大哥說得有理!”
“誰在裏麵?”
在他們踏進偏殿的時候竟然才發現這裏有者除了他們之外的另外一個人,這不可謂不驚悚,要知道他們的功夫放眼整個武當也算是在前列了,這個隱藏在偏殿裏的人竟然能夠在他們走近的時候不被發覺,那麼這種功夫應該達到了什麼境界了?!
“殷六俠,這才半日功夫不見,就未曾想殷六俠已經忘記了。”
紀曉芙放下茶杯從椅子上站起來,閑亭信步一般從偏殿光線較弱的一個地方走了出來,步伐落下無聲無息,竟然給人一種鬼魅難測的感覺。
殷梨亭見是紀曉芙,頓時怔了一下,宋遠橋等人也不無驚訝。
隻不過想來紀曉芙是峨嵋弟子,來武當山大概是為了商議六派大比之事。
“沒有想到是紀姑娘,是在下唐突了,還請紀姑娘原諒。”
殷梨亭一口一個“紀姑娘”聽得紀曉芙有些發愣,隨即失笑,“殷六俠不必有任何過意不去的想法,我隻是在這裏等張真人而已。看七位行色匆匆,想必是有什麼要事,我便不打擾了。”
她握著劍向七人拱手便是一禮,那墨綠色的劍穗便隨著她的動作晃了晃,落在七俠的眼裏逐漸醞釀成一種迷惑以及幾分思索。
殷梨亭鬼迷了心竅一般連忙阻攔道:“紀姑娘這是哪裏話?既然姑娘是來等師父的,我們怎敢怠慢……”
他還想說些什麼,但是沒有想到一旁的俞蓮舟竟然瞳孔一縮拔出了自己的劍,喝道:“紀姑娘身為名門正道因何與魔教染?!”
這生生的質問讓紀曉芙為之一愣,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俞蓮舟的劍已經對準了自己,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其餘六人同樣摸不著頭腦,尤其是殷梨亭,忙道一聲:“二哥因何至此?”
“哼!你們且看她劍穗之上的東西!”
眾人定睛一看,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紀曉芙倒是沒有想到韋一笑留下的這個東西會給自己帶來這麼大的麻煩。
要知道在江湖之中正邪之分極其森嚴,凡是正道弟子見到所謂的魔教之人少不了就是要大打出手,更遑論是明教之流了。
此時她劍穗之上的青蝠令自然是引起了七俠這等名門正道的弟子的驚訝以及警惕,看俞蓮舟這個樣子竟然好像是隻要自己解釋不清楚他便要動手一般。
哼,且不說動手結果如何,隻是這不問青紅皂白便刀劍相向的做法就已經令紀曉芙極端不滿。
對俞蓮舟這個人自然是沒有了任何好感,她真正的靈魂可不是紀曉芙,她可是周芷若,除了在功力上還略有差距之外,現在的紀曉芙跟周芷若到底有什麼區別她自己真的沒有發現。
可是即使功力不複,她自問在七俠手下逃命還是能夠做到的。
不管怎麼說現在的七俠還年輕,論心智又怎麼可能和她相比?
看著這劍拔弩張的態勢,張翠山皺了皺眉頭,“二哥,你不要太衝動,事情怎麼樣我們根本不了解,這般不問青紅皂白便刀劍相向實在不是我們的風格。我看紀姑娘你的劍穗在昨晚我們相遇之時尚還未見,今日卻偏偏出現,想必是有些隱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