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回到府上時已經接近下午了,大家草草吃了午飯就去休息了,隻有江沉絡不得背著一身疲倦寫一封陳情書,打算明日進宮上交太後及皇上表明自己立場。他修改數次,最後終於在黃昏時完成。
不染正在修剪院子裏的月季,江沉絡很喜歡這花,所以院子裏什麼品種的都有,她每天都要在太陽快下山前澆水修剪。
她無意見抬頭,看見江沉絡正站在廊下不動聲色地看她,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他似乎失神了,一時沒注意到不染正向他笑著行禮,不染說了聲:“殿下。”,他才反應過來,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莞爾一笑:“我看你做的認真,沒打擾,沒想到自己卻走神了。”。
“殿下怎麼不去休息一下?”。
“心煩,出來透透氣。”。
不染滿臉驚訝,猜想應該是皇後到訪之事,裝作不信的樣子,道:“殿下還會有心煩的時候?”。
江沉絡輕輕歎了一口氣,笑道:“是人哪有沒有煩心事啊?難道你就沒有煩心事?”。
“奴婢當然有,奴婢的煩心事不過是如何養活自己和弟弟罷了。那殿下又是為什麼心煩?”,她不過隨口一問,沒指望江沉絡回答,誰會願意向一個新來的奴婢說自己心事。
沒想到江沉絡卻說了出來:“朝堂上的事?太後和皇上相爭,夾在中間很難啊!勢必要擇其一方的,怎麼選擇呢?你有什麼想法嗎?”,他一臉真誠看著不染,似乎真想聽聽她的意見。
若是在今日之前,她肯定沒什麼想法,這是殷國自己的事,她並沒有什麼偏向,她討厭整個殷國,希望他們爭的厲害,自相殘殺。今天,她聽了皇後一番話後,懷疑太後才是幕後主使,所以自然希望江沉絡站隊皇上一黨。心裏這樣想,但也不能說出來,她裝作不懂的樣子,皺起眉頭:“這奴婢可不知道,奴婢想無論是皇後還是太後,都是為殷國著想,隻要是對百姓好就行,所謂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嘛。”。
江沉絡沉思半刻,似乎喃喃自語道:“國家確實不能再打仗了。”,突然看向不染,問:“你說對吧!”。
不染小雞啄米般點點頭,隨後又搖搖頭,最後一臉哭相:“啊呀殿下,您就別問我了,我什麼都不懂。殿下快去休息吧。”。
江沉絡突然笑了起來,笑得很開心:“你急什麼?”。
他止住笑容,道:“明日你和我進宮去吧!”。
“啊?”。
“你做為我的貼身侍女,當然要知道皇宮長什麼樣,不然說出去不是丟我的臉嗎?太尋和楚伊都去過。”。
不染滿懷期待笑道:“那奴婢好好準備一下,有什麼要求嗎?”。
“沒什麼,謹言慎行就行。你看你,怎麼笑的像個孩子,難道你還沒去過你們彼安國的皇宮嗎?”。
不染看著他的眼睛,想從眼睛裏看出什麼?這眼神裏沒有懷疑,隻是很平常的樣子,不過帶些無奈的笑意。不染道:“我不過是個庶女,哪有資格進宮。”。
江沉絡憐惜般摸了摸她的頭,想說些安慰的話,結果並沒有說出口,到嘴邊的話,突然蒸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