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宮裏出來那日後,不染便時時想著如何進宮,一來是為了能加快自己的進程,二來宮裏的消息自然比外麵要靈通。隻有進宮去才有報仇的可能,如果能在怡情殿是最好的。她雖這樣想著,可進宮是如何之難。
這日她看完鍾樓,便看見宋殘酥領著一個女子前往前廳,聽那女子道:“那就謝謝宋大人了。”,她聽著聲音不由一怔,這聲音是碧滿的,當初就是這樣的音色,逼她喝下那杯毒酒,她瞬間有點恍惚,甚至想著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宋殘酥叫了她一聲,才把她喚回來,才確定她還活著。
“你怎麼了?怎麼臉色不太好?”殘酥問道。
不染迅速恢複狀態,勉強一笑:“宋大人,許是太陽太毒辣了吧。”。
“這位是?”碧滿笑吟吟問。
殘酥回答:“這是殿下的侍女,不染。”。
碧滿聽了這名字瞬間臉上的笑止住一般,但很快恢複正常:“不染?這名字倒和嫿贏夫人的一樣,真是有福氣。”。
不染看了一眼碧滿,她衣著華麗,不知道的定會以為她是哪家府上的小姐,道:“小姐嚴重了,奴婢怎敢和嫿贏夫人比,這名字不過也是當年彼安國陛下恩賜,說起來彼安國其實不太信那些名號避諱的,現在奴婢時常自責,說不定是奴婢衝了嫿贏夫人的福氣,才讓夫人英年早逝。”。
碧滿聞言一笑,握著不染的手,道:“妹妹說笑了,我隻不過和你一樣的身份,小姐二字是萬萬不敢當。妹妹剛才不是說外麵的日頭大嗎?那我們快進去吧。”,陽關打在她的臉上,讓她笑得更燦爛,不染想起她剛進素榮將軍府時,她也是這樣笑的。
不染也回以一個笑容,道:“姐姐人真好。”。
太尋正候在殿外,見殘酥帶著碧滿來了,道:“快進去吧!”。
聞言殘酥便帶著碧滿進去,太尋又指了指旁邊的偏殿對不染道:“去把沏好的茶端給我。”。
不染把茶端來,太尋接過茶:“我進去伺候,若是有人來,便進來講。”,又叮囑道:“小事直接叫我出來,不用驚擾殿下。”。
不染答應下來,本想攬了這活,聽聽他們在談論什麼,看來是沒機會了,她無聊地倚靠在一塊陰涼處,看著天上的雲慢慢移動,才察覺到起風了,怕是快要下一場大雨了。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屋裏的人才出來,太尋朝她招了招手:“不染,送姑娘出府。”。不染連忙趕過去。
太尋道:“碧滿姑娘,我還有事,就不送你了。”。碧滿當然表示理解,她們間相互行了禮。
黎王府的道路雖說不窄,但碧滿似乎硬要和她並排走,不染本就不習慣和不熟悉或者不喜歡的人有肢體接觸,更何況這個人還是殺死她的人,內心十分厭惡,隻希望她能走快點,但她似乎並不急還悠哉悠哉和不染聊起來。
“妹妹是什麼時候進府來的?我也算是來過幾次黎王府,都沒見過妹妹,在黎王殿下近身伺候的人除了老人便是府裏的家生奴婢了。妹妹定當是能力出色才會如此受到賞識吧!”。
不染臉微微一紅,回答道:“姐姐可能不知道,奴婢是有點仰慕宋大人的,殿下仁厚又有成人之美罷了。”
碧滿驚喜地停下來,繞著她走了一圈,仔細打量,“妹妹怎會喜歡宋大人那個木頭?妹妹這身材這長相不細看倒與嫿贏夫人有幾分相似,這樣看來也不算高攀了宋大人。”。
不染心裏一顫,想著如今這模樣與當初是一點也不像,難道她看出什麼來了?碧滿並不是一個信鬼神之人,許是自己名字讓她不得不試探,怕以為是自己之前安插的眼線。
“姐姐慣會說笑,奴婢雖沒見過嫿贏夫人,但也是有所耳聞,自己怎敢和夫人媲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