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衣平靜的放下書,掃春香一眼。
春香立即心虛的垂下頭,細如蚊聲的道:“王……王爺來了……”
“來就來了,大驚小怪的做什麼。”林逸衣起身。
元謹恂已然入內,入目便是一襲晚裝的女子起身,長發垂落,粉衣飄綴,瑩白色的膚色在燭光下透著虛弱的柔軟,身姿雖然纖細,但氣質卓絕,明明是一副較小瘦弱的樣子,但她站在那裏卻透著說不出的尊貴和淡然。
元謹恂卻不詫異,仿佛他就應該看到這樣的她,這些日子來她向來如此,好似真的出家為侶,把心供給了佛祖。
元謹恂本無意興師問罪,隻是突然想以此為借口來看看她,看看她在做什麼,是不是如每月他來時一樣,手握一本書,不聞窗外事:“還沒睡?”
林逸衣點點頭:“王爺怎麼過來了,天寒露重,王爺應保重身體。你們怎麼伺候的,這麼晚王爺出來,也不說帶件披風。”
方藝等人還在傻眼中,立即恭身道:“奴婢該死!”
林逸衣拉了元謹恂入座,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當真是三分鍾冒出一句,半小時問不完今天的天氣如何。
兩個都不喜歡用語言交流的人之間,氣氛冷淡的可以。
最後是林逸衣提醒永平王天氣不早了,早些回去睡。說著,已經起身,讓春思拿了永平王平日留在這裏的披風,不容分說的給他穿上,賢惠的跟他拜拜。
元謹恂鬼使神差的握了王妃手一下離開,口吻冷淡:“不用送了。”
林逸衣立即站住:“王爺慢走。”
林逸衣目送他離開後,立即回身入內廳,皺著眉看向剛才起就鬼鬼祟祟的春思:“怎麼了?”
春思苦著臉道:“剛才有人來報……夜……夜相在酒樓等您。”這都什麼事!
林逸衣聞言頷首:“更衣。”她留有自己的侍衛在酒樓方便聯係,想不到這麼快就用到了。
春思驚愕的嘴巴裏能塞進鹹鴨蛋:“王妃!已經這麼晚了!”
林逸衣語氣堅定的重複:“更衣。”常來酒樓以後能不能讓這位大權在握的相爺心甘情願的庇護,此舉至關重要。
在聖都做生意,誰家背後沒有背景,永平王的背景不能用罷了,所謂皇家子弟,牽一發動全身,誰知道他的奪位政敵會不會遷怒‘常來’。
“相爺,想吃什麼?”林逸衣口吻清淡,態度陳懇。
夜衡政一身銀白長袍,站在大廳內看著正中的一副畫,畫中鳥語花香、蝶戀群飛,與周圍甚是格格不入。
幾日不來,這裏已經變了樣子,雖然裝修的工具亂糟糟的擺放著,但已經可以看出既定的輪廓,不同於他去過的所有酒樓,這裏的椅背加高,四人一位的居多,仿佛每一個餐桌都是一個獨立空間,看著非常舒服,卻不顯得特立獨行。
夜衡政聞言,回頭看眼低眉順目的女子,她垂著頭,身子纖細,垂下的弧度,讓人看不到她的容顏,夜衡政突然道:“抬起頭來。”
林逸衣從不拒絕,仰起頭又問了一遍:“相爺想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