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道卻急壞了,看看外麵的天色,越看越急,越看越害怕,這……這要是耽擱了,可是砍頭、藐聖的大罪。
天蒙蒙亮時,元謹恂依然不急不慢的敲著,厚重的朝服加上無力火熱的地龍,他額頭上已經布了一層密密的汗。
紀道每隔一刻鍾,要快速上前為主子處理。
元謹恂忍著心裏的怒火,繼續敲。
韓氏、王氏也已經準備好,見重樓院的門竟然開著,自然要進來先給主母請安,但進來後見王爺已經在了,竟然還在等王妃。
韓氏頓時心裏一驚,突然跪了下來。
王氏見狀愣了一下,本能的也跪了,直到跪下了她才茫然惶恐的看向那扇緊閉的門,王爺竟然在等王妃?這一認識讓王氏心裏越加不好受,他平時正眼都不看自己,卻——
元謹恂敲著,越敲火氣越大,就在他的耐心即將突破臨界點時,房門突然開了。
林逸衣一身暗紅色的王妃盛裝,發上是重金打造的八鳳釵,一個鳳尾也沒有作假,都是實打實的真金,沉重的落在頭上,林逸衣神色比元謹恂還要嚴肅。
元謹恂頓時愣了一下,可還沒看清眼前的人,便有一縷風從鼻尖消失,聲音越見冷漠:“走吧。”
春思春香立即跟上,垂著頭誰也不敢看。
元謹恂頓了一刻,最終也什麼都沒說,跟上。
在場跪著沒動的眾人呆呆的等著腳步聲慢慢遠去後,才抬起頭,麵麵相斥的互相看一眼,神色震驚,王爺竟然忍了王妃這麼久?最後還讓王妃走在前麵?
年嫿癱坐在地上,擦擦額頭上的汗,心裏越加摸不透王妃和王爺的現況,也更加揣摩不透王妃的心思。
但有一點,隻要不是瞎子都看懂了,王爺在給王妃立威,他都要等的人,以後誰敢不等,王爺已對王妃的‘無理’退步,誰在不懂事的像上次一樣往王妃槍口上撞,純屬活該!
永平王入宮的時候不算晚,但以他的身份來說卻是晚了,眾皇子皇女投來的目光卻不是鄙視反而有些謹慎和討好,畢竟現在呼聲最高的兩位儲君人選就是永平王和永壽王。
而後者已經開始走動奔波,卻至今不見前者有任何舉動,不覺得很恐怖嗎!
“傳永平王、永平王妃覲見”
“兒臣(兒媳)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恭祝皇上洪福齊天,年年歲歲!”
高位上年邁的皇帝連續咳嗽了幾聲,身體看似越加不好,聲音也少了一絲威嚴,多了遲來的慈祥:“謹恂來了?怎麼這麼晚,是不是路上有事耽擱了……咳咳……”
應公公趕緊遞上手帕。
元晰推開:“無礙,別總那麼緊張,林氏,身上的傷可好了。”
林逸衣叩首道:“回皇上,托皇上福,已經好了,讓皇上掛心了。”
“無礙,太後喜歡你,天天在朕耳邊念叨你的好。”
“臣媳不慎惶恐,有愧太後惦記,幸好臣媳前幾日求母親去寺裏為臣媳取藥,聽聞大師說今年是瑞年,福祿雙至國泰民安,如果再能有人侍奉佛前,更能另上天感受我聖國皇室的誠意。於是臣媳與王爺商量,今日過後臣媳想以晚輩之身為太後和皇上祈福,順便也沾沾父皇和太後的福氣,趁機養養身子,皇上可別嫌棄臣媳用心叵測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