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公重新垂下頭,又恢複一貫謹慎謙遜的樣子,俯首離開。
夜衡政瞬間愣在原地,手無意識的放在頸後,昨晚……夜衡政神色突然有些鄭重,轉身離開。
林逸衣抱著小兒子,走到神色倦怠地夜衡政身邊,疑惑地道:“怎麼了?今天回來的比平時晚,工作很忙嗎?”
夜衡政聞言靠在妻子身上,看著不遠處坐在虎毯上玩文具的兒子:“不是,隻是今天突然有些心累。”
林逸衣理解的騰出一隻手安撫的摸摸他的頭:“他又為難你了,如果覺得做不來……”
夜衡政遙遙頭:“不是,今天是因為私人的事,處理公務有些晚了。”夜衡政說著,雙手抱著林逸衣,臉部孺慕的蹭蹭她的腹部,突然間,很怕會失去她。
林逸衣笑笑,拍怕他的頭:“像個孩子一樣。”
春秋猛然走出房間,被外麵的太陽晃了一樣,本能的向後一躲,蒼瘦的臉頰柔弱的驚人,瘦骨如柴的身體裹在厚重的冬衣下仿佛一粒落雪就能把她壓垮。
小途急忙從後麵扶住小秋夫人,現在應該說姨娘,還是沒有名號的姨娘,‘秋’字已經不允許主子再用了:“姨娘,您小心些……”
小途扶著夫人隻剩骨頭的胳膊,心裏清楚屬於夫人的盛寵過去了,從姨娘小產到現在,沒有一個人來看過姨娘,聽說皇後娘娘和一對龍鳳胎寶貝去了,以後……以後姨娘恐怕再也見不到老爺了吧……
春秋怯怯地往後縮了一步,可她現在連躲在房間裏裝死的機會有沒有,那些恨她的人,每時每刻不想她去死,沒有駱祥秋的庇護,如今凋零的院子裏冷如外冬。
她必須讓駱祥秋想起她,必須向駱祥秋示弱,她也沒有了孩子不是嗎,她也該得到同情,何況……何況皇後去了,皇上並沒有追究她和駱祥秋的責任,說不定……說不定皇上已經忘了他們了……或者是駱祥秋在乎她,為她壓下了這件事……
現在不過是駱祥秋不知道她過著什麼樣的日子,這些人又見她不能生了才趁機欺辱她,想要她的命,她從小到大都知道不能坐以待斃,更不會有人無緣無故的來救她。
但春秋看的出駱祥秋喜歡她,隻要她……
抱著這樣的僥幸的心裏,春秋堅定的踏出了院子。
但立即被前來找事的姨娘們‘碰’個正著:“瞧瞧這是誰?病秧子,掃把星!今兒這掃把星是要出去給誰添晦氣啊。”
“姐姐,您說誰呢?這有人嗎?我怎麼隻瞧見一竹竿立在這裏,姐姐莫不是看見鬼了。”
“妹妹這麼一提醒還真是呢!這裏哪有什麼人呢!還裝得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麻煩你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現在什麼德行,再像以前那麼礙眼吧!”
說著一行人仿佛怕傳染了什麼疾病,繞著春秋,十分嫌棄的走開!
小途急忙安撫:“姨娘,您別往心裏去,他們是嫉妒姨娘,姨娘不是要去前院等老爺嗎?姨娘我們走吧……”
春秋想到剛才那些人看她的臉色,突然緊張地道:“鏡子!我要鏡子!你去給我找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