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生病就生病了。
林逸衣在元自冥那裏,元謹恂在重樓大廳站了一會,轉身去了元自冥的院子,他和元自冥的夫子情分上一世就耗盡了。
他不否認欣賞元自冥,如果沒有夜正,元自冥的確是更好的選擇,他生於憂患,知人善用、禮賢下士,就連唯一一點,因為身份的瑕疵性格太過謙遜,等登基後也不是不能糾正。
如果有他一紙詔書,讓元自冥在那個位置上座的理直氣壯的話,相信元自冥不出三年就能養出一身氣度。
但沒有如果,他不滿意的繼承人再合格也不行,何況正兒不遜於元自冥,相反正兒更優秀,正兒跟夜衡政在外曆練十五年,以在寺裏靜養的名義。一路從知府做到總督,元正比他有更紮實的實踐所見和民苦認識,親身參與見識過官場百態。
因為身份關係,他有天家給他的驕傲;也有腳踏實地的堅信,既跟夜衡政領過兵,也與他批過奏章,那麼元自冥就是多餘了。
他早放出過滿意三殿下的話,元自冥還不識好歹的往上湊,那他就是真不識好歹,其心當誅!
父子勤奮淡了,用君臣身份說話的時候,元謹恂從不手軟,天家的夫子情分在他坐上那個位置的時候就沒有奢望過,背板就是背板!
何況他又不是沒有正兒,正兒是他一手養大到懂事,八歲後才跟著夜衡政離開,小家夥走的時候哭的眼睛都紅了,每年他生辰都給他帶禮物,寫的折子又調皮又可愛,後來長大了,字裏行間的成熟、穩重,還有對他身份的尷尬,他也迷茫過。
那個時候他和逸衣、夜衡政什麼忙都幫不上,既怕他們長歪,又怕父母的關係讓他們蒙羞。
不過元正沒有另他們失望,當他三十多歲以三殿下的身份帶著他的娘子和孩子回宮時,他已經是三殿下,是不能被任何人的任何光環壓下去的太子。
對元自冥真正出手的是元正,但他不可否認,他默認了愛子對大兒子的清剿。
所以元自冥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死在他的手裏,再次麵對他,他心很安靜,不會愧疚,不會歉意,那個位置上的成王敗寇更不需要被憐憫!
元謹恂周身的氣勢漸漸收斂,一身暗黃色錦袍不怒自威,他讓人取了板凳,坐到床邊,問坐在床上的林逸衣:“怎麼了?好些了嗎?”這輩子元自冥就這樣沒什麼不好,至少不會丟命。
林逸衣為剛剛睡著的大少爺蓋上被子,示意他到客廳去說。
元謹恂站起身,先走了出去。
林逸衣跟出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晚上不再發燒,便沒什麼大礙,你看他這裏伺候的人是不是再添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