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笙的舅母蔣氏對自己的獨子楊明祺,那叫一個愛得深沉,拚命就想讓他跟靖國公府扯上關係。
盡管她最近已經隱約發現,這小子長偏了,越來越有些不大正常。
尤其是楊明祺前幾天下河摸魚傷風之後,垂死病中驚坐起,跳下床環顧了一圈房間,滿臉驚悚地並連拍自己的腦門,嘴裏還嘰裏咕嚕道:“蒼天啊大地啊,我他大……爺的這是穿穿穿越了?不是吧?玩呢啊?”
直接把他爹娘妹妹都給嚇夠嗆。
“我再給你們說一遍哈,我是青城三中高二十四班的學生,叫楊明祺,咳、雖然說常年墊底,成績單上從下往上數,還是很容易能查到此人的,你們憋吵吵,放我出去,我得趕緊找辦法回家!”
“幹什麼幹什麼?你丫才瘋了,你全家都瘋了!”
“撒開,快撒開,咋說不聽呢還?我真是墜了,你們這群老六!”
“大哥,你大爺的,不,你就是我大爺,大娘,大妹子,你把我放開行嗎?求求你們,做個人吧!”
恐怖如斯!太可怕了!
“……”楊氏想著想著就覺得心驚膽戰,使勁憋了憋,還真讓她擠出了兩滴虛偽的眼淚,繼續瞎編亂造,“笙笙啊,你不知道,你祺哥哥命苦,最近害了怪病,總愛胡說八道,但他即使病得嚴重,也沒忘了念叨你這個妹妹啊!”
真能扯,就硬扯。
齊笙被楊氏攬在腿上,默不作聲地使勁翻了個白眼。
楊氏很能明白說這婆娘一番話的意圖,當即招手喊過來身側的大丫鬟,麵無表情地吩咐著:“去,庫房取些銀票來,也不用多,十張八張的就夠了。”
就她兄嫂做出的那些破爛事而言,楊氏還能多少給點兒,已經是最大的溫柔了。
“笙笙可長得真好看,比瀾瀾還漂亮多了。”蔣氏分明瞅見丫鬟出去取銀票之後,盯了盯齊笙的小臉,吹得更帶勁了,“眼睛這麼黑這麼大,眉毛這麼彎,長得還這麼白,就連個頭也這麼……”
矮?
咳,蔣氏上下打量一通齊笙比豆芽高不了多少的身量,便知道她這時候該閉嘴了。
“夠了,我自己的女兒好,我跟景東都知道,用不著外人誇。”楊氏趁著喝茶的空隙、瞧見蔣氏已經笑嘻嘻把銀票塞進袖裏,直接就要下逐客令,“你要是沒什麼可說的,就快走吧。”
“外……外人?”蔣氏不服地拍了拍膝蓋,絲毫不覺得難堪,“雅詩啊,我可是你親嫂嫂,怎麼就算外人呢?”
楊氏聽聞這話後,抱著齊笙的小臂微微緊了緊。
“嗐,我知道,我和你哥是有錯,你還在為了當年的事兒怨恨我們,對不對?但是雅詩,你也得好好想想啊,沒有我們……你一個商戶之女,也攀不上國公爺這門好親事,對不對?”
“你還敢提這事?”楊氏精致的麵容被氣得微微發白,她用力咬咬唇瓣,身子輕輕顫抖著,重重地把桌上的杯盞揮落到地上,強行冷笑道,“你是不是覺得,我還要謝謝你?”
“娘親。”齊笙不明原因,隻能茫然地睜大眼睛,去輕撫楊氏劇烈起伏的胸口,“娘親不氣。”
齊景東脾氣不算差的,但也已經忍不了蔣氏這個無恥賤人,取過一把劍就狠狠指向她,怒吼道:“你到底滾不滾?你要自己滾,還是我逼你滾?”
反正沒有太大區別,她都是要馬上滾。
“好好好,我走,我這就走,雅詩,你如今身份尊貴,別動氣,千萬別動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