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綠的光刀劃破漆黑,即刻引來新一輪急如暴雨的□□。
這不可能——
那一霎,倪叛的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這一切都是她的幻覺,錫安沒有被光子戒割中,錫安沒有被一支又一支□□射穿身體,錫安沒有死,沒有……夢,一切都隻是一場夢,僅此而已。
“錫安?”她輕輕的喊道,輕的就像是生怕驚碎了這場夢,那樣的小心翼翼,那樣的兢兢業業,“你還在那兒,對麼?”
“不對。”一雙手突然從旁邊伸過來捂住她的嘴,“我在這兒。”
轟!腦內頓時電閃雷鳴、疾風驟雨。錫安!她大喊,卻隻發出“唔唔”的聲音,耳邊傳來他輕輕的笑:“就知道你會叫出來。”
倪叛呆住。徹底的呆住。
這,也是幻覺,也是夢……嗎?
可是,他的氣息正通過她的耳廓告訴她什麼叫溫柔,他的掌心正通過她的唇告訴她什麼叫真實……不是夢?不是夢!
她驟然抬臂格開他的手,大大的喘出一口氣,轉頭,黑暗中,他的雙眸閃閃發光。
“你……”
“我。”他點頭,眼中掠過一絲促狹。
“你!”她定定神,咬咬牙,“你怎麼能躲過我的戒指的?”
“那戒指在極暗處會閃光。”
“你看見了?”
“嗯。”
“然後你就喊了我一聲?”
“沒想到你還是出手了。”
“但你已經有了準備,所以就躲了過去?”
“這並不難。”
“那你是怎麼躲過那通亂箭的?”
“我沒躲。”
“沒躲?”
“那撥箭都是往一個地方射的。”
“你正好不在那裏?”
“答對了。”
“你的運氣好像蠻不錯的?”
“好像是這樣。”
“我看你是活膩了!”倪叛驟怒,早就握得緊緊的拳哪還忍得住,照他的肩就捶了過去,“剛才那箭放的那麼急,你跑到這兒來幹嗎?嫌命長麼?”
錫安默默的受了她這一拳,既不躲,也不說話。半晌,他的聲音靜靜綻放在黑暗中:“我放心不下。”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無從割舍的繾綣柔腸。
倪叛心中刹那悸動,她知道自己聽見了什麼,也知道他甘冒萬箭穿胸之險,為的是什麼……我明白,真的明白。她想告訴他:剛才我也寧願拋下我擁有的一切,換你的安然無恙。她還想告訴他:如果剛才你真的死了,我會殺光今夜突襲我們的人,然後再殺了自己,因為那是我欠你的,但,又並非僅僅是因為這個……她有那麼那麼多的話想要對他說,然而,最終一個字也沒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