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歸想,還是有些災民吃了幾碗粥後,給施粥的軍人跪下了,感謝救命的恩情。畢竟這一路之上,災民們可是沒少在何大帥安排的粥棚裏吃粥。
那些軍人都很年輕,看上去也就是十七八歲。見到這些年長的男男女女居然給自己跪了,一個個都被驚的手足無措。倒是那些年長些的,趕緊命軍人們把眾人扶起。
而且這些人的口音都是北方當地人,聽著熟悉的鄉音,這些災民終於感覺放心了一些。
有人問道:“這位軍爺,何大帥要我們到東北做什麼?”
還有人問:“俺們給何大帥種地,打下來的糧食就還錢。能不能不簽賣身契?”
負責維持災民運輸線秩序的東北軍官兵們已經聽過太多這樣的話,已經不覺得訝異,卻也沒什麼好說的。軍官們按照黨委在民主生活會上商議出來的結果,用著各地方言告訴百姓,到了東北之後就會租到一塊地,每年交三成稅。其他七成都歸種地的百姓。
逃荒的百姓聽到這話,隻覺得仿佛在聽天書。竟然有人肯把自己的土地給別人種,隻收三成稅。真有這樣的地方,那得是何種的樂土?
隻是已經逃到東北的鄉親說過相同的話,這話聽起來好像也不是空口白牙的話。
消息已經傳到了軍委這邊。東北這些年已經接收了太多移民,隻有不到一成的移民離開了東北。而且他們離開的原因也不是在東北活不下去,而是故鄉的家裏有變故,不得不回去。
此時已經軍委已經討論完畢,東北軍司令徐乘風講出了決議內容,“這次災民的規模很可能破千萬人。我們東北人口有可能在1922年達到四千萬。征兵問題變得更加突出了。人口多,征兵麵廣。但是如何從剛來的人中征兵,需要仔細調查研究。把握這些人的可靠程度,難度太大。”
之前軍委認為,在東北與日本開戰的時候,東北人口很可能隻有三千萬。而日本整個國家的人口已經有四千萬之多,加上來自朝鮮的人力,是三千萬對四千三百萬左右。
現在東北人口很可能突然到達四千萬,但是想到管理的難度,竟然沒人因為征兵基數的提升而感覺興奮。
一陣沉默後,徐乘風隻能問道:“大家還有什麼意見麼?”
程若凡皺著眉頭問了一個問題,“這次災情真的會很嚴重?”
徐乘風歎道:“我們東北也受災了,若不是修了這麼多水庫,現在東北隻怕已經開始出人命了!”
這次1920年中國北方的幹旱,遍及河北、河南、山東、山西和陝西,波及湖北、江蘇、遼寧和吉林。
幹旱的中心在北京、天津和河北一帶。這次旱災是百年未遇的,這種大麵積的持久幹旱,對完全靠天吃飯的中國農業和農民來說,無疑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程若凡想說的其實不是這些,而是心中有些感歎。感歎的內容除了東北大規模的水利建設之外,還有就是在各地設立的基礎情報機構過於完備。
河北、河南、山東、山西和陝西作為農業大省,每年的降水量對作物生長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主要農作物有小麥、玉米、棉花、小米和高粱等。其中冬小麥和春玉米在生長期間大約需水400―500毫升,棉花全生育需水550―650毫升。即使在正常的年份,這些地區的降水也不能滿足多數農作物全生育期對水分的要求。1920年的降水不僅遠不能滿足各種農作物全生育期對水分的要求,農作物生長關鍵時期的降水量更差一大截。
從河北、山西、陝西到河南,山東的降水量逐漸減少,一般在300毫米以下,其中河北東部地區的滄縣、北部地區的張家口一帶年降水量更少,一般不足200毫米。在正常年景,河北、河南和山東的大部分地區,陝西的南部和山西的南部年降水量一般在600―800毫米之間,個別地區在1000毫米以上。1920年的降水量與常年同期降水量相比偏少20%一70%。農作物生長季內(5月一9月)的降水量,較常年同期偏少40%一70%。旱區內不少河流幹涸,土壤墒情很差,相對土壤濕度一般在10%以下,有的地區隻有5%。
就拿北京地區來說,春玉米、棉化生長發育關鍵時期(7―8月)降水隻有170.7毫米,由於嚴重缺水,遍野漠漠,寸草不見,樹枯、葉幹的景象幾乎遍及了北方數省。
陝西:地處中國西北部黃土高原,是中國幹旱多災的省份之一,曆史上旱災頻發。1920年春末,旱象初起,全省幾乎所有縣區滴雨未降,夏糧絕收,秋糧未能下種,連續兩季顆粒未收。成千上萬的饑民,在田野上搜尋草根、樹皮充饑。很多人四處揀集鳥糞,用水淘洗之後,挑食其中未完全消化的糧食顆粒。“自冬至今將榆桐各樹皮暨麻根,已經剝盡,十室九空,貧富待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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