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吳畏一起過來的中年人聽到這段話,看起來有些迷惑,他側頭看著吳畏,問道:“你不就叫吳畏嗎?犯什麼事了惹陸胡子生這麼大氣?”
吳畏也不知道為什麼軍法局的人要找自己,想來是和昨天與巡警局衝突的事有關,忍不住皺眉說道:“可能是找後帳的。”
沒想到這個中年人居然很是精明,立刻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興奮的說道:“這麼說這帳已經付過了?”他伸手拍了拍吳畏的肩膀,“那就別怕,我幫你頂著。”說實在的話,要是不看他這幅尊容,隻聽聲音的話,吳畏可能真就相信他了。
兩個人說著話,一起走進了院子,果然看到陸溢光站在院子裏一臉的不耐煩,他的副官正低聲和人事處的處長說著什麼,那處長一張胖臉上都是汗,拿塊手帕不停的擦,大熱的天估計都能擰出水來了,也不知道胖子縮水沒有。
無論什麼地方,管人事的都算是肥差,位高權重的地方,總參大大小小幾十個處長,人事處得坐前幾張椅子。如果要說人事處的人怕哪個單位的同僚,首先就要數軍法局,原因也很簡單,軍法無情,軍法局出麵要辦什麼人,絕對不是能夠輕易擺平的。
人事處的處長聽完陸溢光的副官對他說的事情,趕緊招手叫過一個參謀,緊張的問道:“這個吳畏到底在哪?還不快去找?”
這個參謀就是因為索賄不成,一直沒給吳畏好臉色看的那人,陸溢光的大名當然聽說過,看到頂頭上司嚇成這樣,心裏也害怕,一溜煙的跑了出去,在院子門口看到吳畏和那個中年男人,愣了一下,在心裏叫了一聲晦氣,就直接跑了出去。
吳畏這時已經知道人事處正在找自己,本來還想著要不要嘲諷參謀兩句,沒想到人家直接繞過去了。他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感情這個家夥敷衍了自己幾天,根本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
參謀往外跑的時候,自然吸引了大家的視線,陸溢光可是認得吳畏的,看到吳畏居然就站在院子門口,氣就不打一處來,心想你身為軍人,昨天被抓到巡警局去也就算了,今天居然敢日上三竿了才來報道,這紀律簡直散漫到家了,大聲喝道:“吳畏。”
陸溢光一直在軍中帶兵,身居要職,自然有一種懾人的威嚴,吳畏聽到陸溢光的聲音。下意識的答了一聲到,這才想起來自己其實可以裝傻。
這個時候要是再裝傻那就是真傻了,所以吳畏一溜小跑過去敬禮報告,一套動作下來幹脆利落,頗有標兵風範。
有昨天巡警局的表現打底,陸溢光看出吳畏表麵恭敬,其實是個刺頭,有心抓他的錯處來立威,也不還禮,背著雙手看著吳畏不說話。吳畏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在心裏一個勁的嘀咕,臉上卻看不出端倪來,越發站得筆直。
兩個人僵持了一會,陸溢光算是確定了吳畏不可能輕易服軟,板著臉問道:“現在什麼時候了?”
吳畏看看陸溢光,心說你不會和王大錘一樣,連表都不認識吧?不過上官有問題,當小兵的再有意見也得執行,所以從懷裏掏出手表看了一眼,大聲回答道:“差三分鍾九點一刻。”
陸溢光用鼻子哼了一聲,“那你應該什麼時候到總參報道?”
吳畏這才明白原來軍法局長親自來抓自己遲到,立正大聲說道:”報告長官,我早上七點五十分就到這裏了。”說到這裏,他停了一下,看到剛才那個參謀還站在院門口呆呆的看著他,顯然是聽到陸溢光叫他,才發現本來以為遠在天邊的”吳畏“其實就近在眼前。
吳畏對這個人是一點好感也欠奉,用手一指,“我就是向他報到的。”
陸溢光看吳畏說得理直氣壯,這才知道自己想當然了,真情吳畏走來了,隻是一直在旁邊看風景。